稍高的温度,滑落成水痕。 傅临江手指缩了缩,愣住了。 他一只手撑起身体,想捧起许曼言脸仔细看,她却始终不肯抬头。两人僵持了几秒后,许曼言愈发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他怀里。 大概猜到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如此,傅临江内心涨满,有开心,也有措手不及的慌张:“曼曼,我不痛,真的。” …… “只是左腿骨折。跑到一楼时那房子塌了,好在房子总共才两层,我在的地方又刚好有支撑物,没有埋多久就被救出来了。” …… “我的手机弄丢了,吕照的手机坏了,我们几乎身无分文,护照什么的也全都遗失埋在废墟里,还是大使馆帮忙找到回来的途径。” …… 许曼言眼泪愈发汹涌不止。 傅临江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过去,她光靠想象都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 全亏命大逃过一劫。 两人依偎着抱了好一会儿。 闻着怀里人的发香,傅临江才真正感觉到,他在和安稳的人世间重新相拥,心中百感交集,又带着后怕。 他固然性格坚强,能面不改色地面对人生的急风骤雨,成为傅氏集团的顶梁柱,是众人眼里的定海针,却也不是没有软弱的时候,只是唯独能对一个人流露出。 掌心朱砂痣,心头明月光 她的名字,一笔一画,刻入骨血。 她的一颦一笑,不随时光流逝忘却,不因山崩地裂世界倾覆而褪了光彩。 “被埋在下面的时候,昏天暗地的,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不知道会不会马上有人来救。我就躺在那回忆咱们两转移注意力,从初遇,到后来每一段能想起的细节,一边回忆一边想,要是真说死前有什么愿望……” 许曼言急忙捂住他嘴。 “不准说那个字。” 傅临江笑了笑,将她两只手都握紧。 “没关系,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是什么?” “再见你一面。” 初见时,一见钟情,周边风景固然无与伦比,但那心动与风景无关,只与她有关。一旦爱上,便如覆水难收,就算是破镜,也强求它圆。 《人间失格》中的形容,傅临江心有戚戚。 ——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落两人。他自人山人海中来,原来就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来时携风带雨,无处可避;走了乱了四季,久病难医。 人生似潮起潮落,有高有低,有来有回。 他就像个追浪的人,一心想扑向自己要的那朵浪花,溺入深海,也似踏入归途,至死不悔。 面颊贴着傅临江干燥温热的颈,许曼言堪堪收住眼泪,耳垂被浅浅含住,被激得哆嗦了下。 她挣扎着向后躲:“傅临江,这是在病房。” “没有别人。” 傅临江眼睛里如火如荼,炙烤着她的脸。 许曼言:“……” 含糊不清的余音吞入腹里。 怕碰触到伤口,两人都留意着,吻得轻柔小心,却也足够缠绵。 “傅董。” 门哐啷被推开,带来一阵惊扰的风。 进来的是吕照。 他守着傅临江做完手术,在会客室小憩了一会后,等到陈姨过来看护傅临江,马不停蹄地出医院给自己和傅临江买手机补办电话卡,忙到这时候才回来,手上拎着袋路边水果店买的水果。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 乍见病房里的情景,他不打自招,几乎想装瞎,像弹簧一样退出门外。 “回来。” 傅临江扶了扶额头。 这么一打岔,再旖旎的气氛,也消失殆尽了。 吕照又像闪现一样出现在门口。 他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毫不乱飘,将手机和电话卡掏出来,水果放下。 “傅董,东西我都买好了,还有别的事吗?” “手术前我要你帮我收着的东西呢,没弄丢吧。”傅临江瞥了他眼,神色莫名。 “哦……对了,还有这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