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就因为这些人的私欲而满门皆亡,年仅三岁的姜令窈在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家破人亡。 她心中不可能没有恨。 三岁时或许不懂,随着年龄渐长,随着她开始做推官办案,当年的事她全部都明白了。 故而,她一心翻案。 家人虽不在,她却不远骂名留千古,她祖父清廉为官,一心为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不忿。 姜之省看姜令窈眼睛泛红,忙看向妻子。 周慧娘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道:“这不是快要破案了?” 姜之省点头,他沉思片刻,道:“我也即刻入宫,面见圣上。” 姜令窈猛地抬起头,下意识想要劝阻:“爹……” “不用劝,”姜之省却冲她摆了摆手,“陛下让女婿侦查此案,应当已经想要给振国将军翻案,他又准许贵妃娘娘给你推官职,大抵要做的是同一件事。” 天佑一朝有无数冤假错案,作为儿子,作为储君,宣化帝登基之后先稳住朝堂,年纪渐长之后便开始拨乱反正。 他平反了几桩证据确凿的冤案,却不好一口气把先帝的政令全部推翻,只能徐徐图之。 只要有证据,就一定不会被掩盖。 真相总能公之于众。 姜令窈看着姜之省眼眸中的坚定,那双略泛红的丹凤眼也重新扬起清明的光。 “希望这一次,可以马到功成。” 姜之省自去准备入宫面圣的折子,而姜令窈则同周慧娘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家去。 带回了家中,姜令窈洗漱更衣,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发呆。 行云今日随跟着去了正阳伯府,却并未陪伴她一起查案,一直等在花园中,此刻见她如此,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边打扇一边问:“小姐怎么了?不是已经破案了?” 姜令窈摇了摇头,她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一个案子破了,还有旧的案子一直放在那,不知能否破案,”姜令窈接过扇子,自己有一搭没一搭摇起来,“不知宫中情形如何。” 行云想了想,道:“小姐放心,姑爷颇得陛下信赖,此行定会顺利。” 姜令窈嗯了一声,未再多言。 在等待段南轲回来的时候里,她心绪烦乱,把已经查到的线索反复拉扯出来,一条又一条推算。 可无论怎么看,那个幕后主使却都未又一丁点线索。 姜令窈甚至把几位王爷都盘算了一遍,可几位王爷不是早早去了封地就是游手好闲,只做闲散王爷,亦无人同景德帝有旧情。 这就更难猜了。 姜令窈闭了闭眼,思绪实在纷乱,加上忙了几乎一整日,此刻她觉得甚是疲累,竟有些困乏。 行云便道:“小姐不如睡一会人,待到姑爷回来,我便叫醒小姐。” 姜令窈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无用,便应声睡下。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一沾枕头,她便沉入纷繁的梦境之中。 梦中的她依旧在家中的小花园中,她身上穿着粉嫩的衣裙,身后跟着年轻的王妈,捏着比她脸还要大一圈的团扇扑蝴蝶。 那蝴蝶振着姹紫嫣红的蝶翼,一路摇摇晃晃往前飞去,姜令窈跟着蝴蝶使劲奔跑,不知何时甩掉了身后的王妈,一晃神的工夫,便来到了家中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落外面有在年幼姜令窈看来高大的院墙,宽厚的大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似在等人进入。 漂亮的蝴蝶便顺着那条缝,飘然飞进了院落中。 姜令窈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门吱呀一声缓缓而开,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院落,以及院落中坐在石凳上的小哥哥。 姜令窈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听道对方在哭。 那哭声呜呜咽咽,似受伤的幼犬,哭得人心里头发闷。 姜令窈不自觉走上前去,走到了小哥哥的身边。 那小哥哥并未注意到姜令窈,梦里的姜令窈也不在意。 她只是看到自己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粉白的蔷薇,她拍了拍小哥哥的臂膀,把蔷薇往前一推,冲对方笑道:“小哥哥,莫要哭。” 然后,姜令窈便猛地睁开双眼。 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姜令窈都觉它似发生过一般,只是一直隐秘在自己记忆深海里,只能通过梦境渐渐复苏。 姜令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她掀开帐幔,让微风吹拂进来。 行云正坐在窗边做绣活,听到这边动静,忙过来挂好帐幔,取了帕子给姜令窈擦脸。 “小姐可是热着了?” 姜令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做了个梦。” 行云便忙又取了梨汤给她润嗓子,然后便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