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她的体内发酵,靠近肝脏一带,毒素彷彿抢滩头的士兵们进攻,他们终究会两败俱伤。金綰岑的眼球佈满细小血丝,她摇了摇头,却让酒精效力挥发更加猛烈。 「警方是不是找到他了……」 「金小姐。」 「吴律师你说要循序渐进,那表示一定有个结果。」金綰岑拼命吞嚥口水不让自己吐出来。「拜託,告诉我——」 「警方初步调查杜先生的家,发现大量鲁米诺反应,那是血跡检测,尚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杜佑南先生的血,如果属实……」 金綰岑听到了心脏迸裂声,脚底彷彿悬空,当旅行者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他们得赶紧远离冰层以免坠入深渊。 「还没有找到杜佑南,警方以基隆港为中心点扩大搜索范围。不过他们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如果检方认定杜先生已经身亡,只是被潮汐带离岸边。」 金綰岑露出即将坠落的苍白笑容:「问题来了,吴律师,如果南真的大量失血,他又怎么开车到基隆港,你知道这没有道理,他不会这么做,也许你们都搞错了……」 「金小姐,警方目前正朝他杀的可能性侦办。」吴律师抓住金綰岑垂软的手,要她专心听,定定看向她狂乱的眼神。「警方很快会把你列为关係人传唤,你要保持冷静,如实说出你和杜佑南、王子豪之间的关係,你何时最后一次见到他,但是不要把毒品讲出来,你也没做过任何关于窃听、贿赂之类的事,和王子豪之间是隶属工作契约,你以为那是面试的一环,就算在杜佑南家里发现毒品也要回答不知道不清楚。还有他留给你的话,不要说出来也不要当成证物提供,那只是单独留给你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金綰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这种时刻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的措施。」吴律师以职业口吻说。 「为什么要保护我!」金綰岑尖叫。「应该保护的那个人……我知道他满身都是伤……我却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向他索求,希望他来保护我……应该要保护的是南才对……是南……」 她恍恍惚惚朝门口走去。 「金小姐,这是他的心愿。」吴律师拉住她的手悄声说。 「他?」金綰岑摇晃着空荡荡的脑袋。 「杜佑南先生希望你活下去。」 「希望我活下去……」 「而且他还有要你去寻找的东西。」 寻找……不是他们之间有的,而是他们之间所没有。 「吴律师,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连我不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不,不要说推託之词,你只要告诉杜佑南是不是还活着就好。」 吴律师沉吟许久才缓缓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对,我们之间没有的东西是真相……」金綰岑到沙发上蹲踞着。「吴律师你说我要做什么?」 「……你会碰到不少媒体记者,只要回答因为侦查不能公开,你也不方便透露案情即可。」 「嫌疑人是谁?」 「王子豪。」吴律师说。 虽然她早有预想,依然撕心裂肺,金綰岑被当成对付杜佑南的武器。。整件事里最大的错误就是杜佑南真正爱上了她。而她竟然如此深爱这个错误。 「王子豪是兇手,而我则是帮兇,是我……害死南……」金綰岑扫开桌上的瓶瓶罐罐,手被碎裂的玻璃划伤,留下滴滴鲜血。 「你不是帮兇,金小姐,你是杜佑南在这世界上唯一重视的人,我的职责是确保你的安全。」 所以我才是。 吴律师从公事包拿出ok绷,虽然不清楚一个律师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医疗用品,金綰岑还是任由他贴上伤口。 在短暂沉默之后,金綰岑喃喃吐出囈语,包含祈祷与懺悔,在尽头处只有一种解脱方式。 「我要对王子豪復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