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起身, 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她接过字据,上下一看,果真是自己那日写的字据,字迹和手印都是她的。 还真想不到, 自己只是演了几出装柔弱的戏码,纪忱就将字据乖乖奉上了。这么看,自己以前可是蠢透了, 居然想着用温柔打动纪忱, 殊不知, 纪忱根本不吃温柔那一套。 兴许是王约素太过强势的缘由, 纪忱更喜欢依赖自己的女子。 “咚咚咚。”霍酒词思索间, 有人敲响了房门。“少夫人,起了么?” “是池渊。”夕鹭面露欣喜,又转头看霍酒词,“小姐可要见他?” “你让他去前厅,我随后就来。”霍酒词吩咐道。池渊来找自己,不是院子的事,便是侯府的事。 自然,她希望他来找自己是因为看中了一处好院子。 霍酒词简单洗漱,换上一袭白衣,素面朝天便去见人了。 池渊望着她此番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面上却没表现出,“少夫人,我找着一处好宅子,位置好,南北通透,适合你跟夕鹭两人住,就是价格贵了点儿。” “价格倒是好商量,无妨,你先与他谈着,等过两日,我亲自去谈。”霍酒词感激地瞧着池渊,由衷道:“池渊,谢谢你。” “少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池渊垂下脑袋,言语中稍显落寞,顿了顿又道:“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少夫人应该想听。今早,公子让我拿了他的字画出去卖。外头那些女子一听是公子的字画,都争着抢着要。” “是么?”霍酒词讥笑,即便面色苍白也无端生出几许艳色。纪忱向来清高,又不喜外头那些主动的女子,卖字画挣钱怕不是快要他的命了。“对于侯府来说,有总比没有好。” 池渊缄口,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自己的恩人,他也不好太站队,能帮一点是一点。 * 黄昏时分,纪忱早早散值,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书房,整理了一些无用的字画交给池渊,让他拿去夜市里卖。 池渊走前,他还特地叮嘱一句,“价格再定高些。” 以前,纪忱是不屑卖字画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为银子折腰了。 池渊先一步出侯府,纪忱稍加思索便跟了过去。 毕竟道上人多,认识他的人也多,他实在没脸坐摊子上,于是挑了一旁的茶楼,静静看着池渊。 酉时正,夜市很是热闹,道上人群密密麻麻,正适合卖东西。池渊机灵,抢了个显眼的位置,扯着嗓子吆喝得起劲,丝毫没觉得丢脸。 “走过路过的姑娘公子们,都来瞧一瞧,都来看一看,这是风雅公子纪忱的字画,如假包换,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帝都城里爱慕纪忱的姑娘素来多,书生也不少,一听他的名字全围了过来,霎时便将池渊包围了。 “小哥,你这摊子上摆的都是纪三郎的字画?可不要骗我们啊。” “我听说风雅公子的字画千金难求,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单看这笔锋,还挺像风雅公子的。” “我倒不觉得有假,你们都不晓得么,桃夭布庄的老板惹了宫里的人,布庄都被封了,侯府自然要赔钱,不然纪三郎的字画哪能让你们瞧见。”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 围观人群喋喋不休,一有人说起桃夭布庄的事,后头的话便跟开闸的洪水似的,滔滔不绝。 “我便是纪公子的书童。”池渊随手拿起一幅画,指着下方的印章道:“诸位,这印章是我们的家公子的,乃奇缘斋做工,绝对做不了假的。” 他一说,众人都信了,哄抢着要纪忱的字画,转眼间,摊子上的字画便一售而空。 池渊收钱收到手软,心想,字画还是拿少了,价格也定低了。 纪忱原本还觉得自己没面子,然而看到银子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毕竟当务之急是挣钱。 钱庄里有多少银子他是不晓得,但他以为,多半是还不清那两头债的,二哥远在边关,他必须扛起还债的责任。 父亲母亲年纪都大了,他不愿他们再为此事劳心劳力。至于自己的面子,没了便没了。 * 回到侯府,纪忱也没去溢香院,抓紧时间开始写字作画。 池渊将银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