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想了想,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才上楼跟自己的手下说了一声,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过去仁兴堂的赌坊看看,赶个晚场。 这些护卫都是军中人。军中人没有不好赌的。听了主子的话,俱都欣喜若狂,赶忙换了衣裳,都跟着范朝晖往仁兴堂的赌坊里过去了。 仁兴堂有天地玄黄四大赌坊。 范朝晖打算带他们去仁兴堂最大的天字号赌坊碰碰运气。 天字号赌坊在南城,里外都有众护卫把守,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也都十分有序。 安解语一大早同南宫雪衣过来这边赌坊,当然是为了到筹码房查内鬼的事。 从这几天筹码房的流水帐来看,安解语早发现,有一个人的帐面,每天的收入都有规律的逐步递减。若是不和赌坊进出的客人人数对照着看,几乎看不出差别。而这个世上的人查账,还没有人知道要把动态管理数据,跟静态的财务数据联系在一起,来观察收入的增长与减缩。同时也是一种监督审计的手段。 这种做假手段,积少成多,会在总帐上有所显示。但是一般来说,若是上面的人不能把赌坊的日常经营同财务数据联系在一起,就不会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多半还会认为,是客人逐渐减少造成的。有了这种错觉,当然会使用错误的挽救方式,来力图解决问题。造成的结果,便是南辕北辙。客人越来越多,与客人有关的开支也越来越多,收入却持续减少,赌坊的赢利当然也会被蚕食的更加厉害。 安解语坐在天字号赌坊的执事房里,把自赌坊营收下降以来的所有帐本都拿出来细看。南宫雪衣便听了安解语的嘱咐,将最近三个月以来的客人流量报告也拿出来备用。——这个客人流量记录是安解语执意要求建立的。当时遭到不少人的反对,觉得是看不起底下人、不信任赌坊管事的举措。安解语当然没有给他们多加解释,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些记录是为了什么,只会给企图造假的多一层防范而已。所以在这一点上,安解语只是强硬要求他们要么记录,要么走人。且客人流量记录也是三个人一班,每日三个班次,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记录。 两人花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南宫雪衣才把前三个月的客人流量记录的总纲誉抄出来,安解语也才看完了那边的明细帐。 再对着客人流量的总表稍微检查一下,安解语已经看出,筹码房里那一个班次的人,在收入同客人流量上是成反比的。 这个班次,便是专门管用筹码兑银子的。——果然还是经手银钱的人最容易被诱惑。另一组专门收筹码的,几乎就没有这个问题。 看来,定期审计帐目是没有办法省略的了。安解语默默地想。前世的她在赌场里做高管,最痛苦的便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内部审计。还有一年一次的外部审计,因为请的是外面的审计专业人士,她倒没有那么辛苦。 拿好了这些人贪污做假的证据,安解语和南宫雪衣一起来到了赌坊后面的议事厅里。 “给我把筹码房的丙组的人叫过来。”南宫雪衣淡淡地对底下人吩咐到,“等他们出了门,去请衙门的人过来围了这三家人的屋子。没有我的吩咐,一个人都不许出,一个人也不许进!” 此时这个时辰,还不到丙组的人当班,他们还没有过来上工。 安解语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等底下人去了,南宫雪衣和安解语也只是坐在议事厅里,对坐喝茶罢了。 过了一会儿,丙组的三个人都依次进来了。 看见坐上两位老板铁青着脸的样子,有一个人已经开始两腿打起颤来。 南宫雪衣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