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强盗还要讲什么道义?大家一起上去灭了他们,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安解语的话颇有煽动性,且“替天行道”四个字,本就是正道中人最爱听的。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勾当,只要贴上了“替天行道”的招牌,就能煽动一大帮人。 此话一出,本来就心怀不满的人也大声道:“说得好!跟强盗讲什么道义!——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啊!”说着,又冲了上去。 这一次,侯七和那三个随从被围在一个狭小的地界儿,就有些缩手缩脚,不如先能施展得开,便被仗义楼和仁兴堂的人很是揍了一顿,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安解语见这么多人都不能灭了这四个人,心下暗自叹气,便只盘算着,等范朝风回来了,自己要怎么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好说服范朝风。不是自己惹是生非,而是这些人欺人太甚,她不过是仗义执言。——只望范朝风看在自己一片热血的份上,不要将自己禁足在家里。 她在这边正想着,那边侯七等人已是左支右绌,就大叫道:“要打架,也要等赌完了再说!” 仁兴堂的人听说,手上就慢了下来。 仗义楼的人也停了手,都看向了南宫雪衣和曾护法。 南宫雪衣脸上一片青紫,恨声道:“你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怎么赌得下去?” 侯七见大家停了手,就抱了手臂在胸前,冷哼一声道:“咱们赌之前,又没有说过不能打架?”又看了看被人抬到厅里一角,由大夫正在接骨的王老幺,道:“是你们的人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安解语见这人比自己还能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就忍不住道:“也不知是谁技不如人?!——赌不过人家,就耍下三滥的手段!你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就是做肥料白送,都没人要!” 侯七今日忍了这个满身铜钱的小妇人很久了,如今见她一再出言不逊,就怒声道:“兀那婆娘,在那里胡说什么?——小心小爷的拳头不长眼睛,打得你满地找牙!” 要斗嘴吗?我奉陪! 安解语便又嗤笑一声,接口道:“还小爷?!——老大爷,您贵庚啊?不觉得说自己‘小爷’,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 仁兴堂的人就凑趣一般的哄堂大笑。 安解语也是个人来疯,便一时兴起,又继续刺激侯七道:“看你脸无三两肉,两眼吊稍眉,刻薄成性,一定一世孤寡,既无父母缘,也无夫妻子女缘。你这种人,谁沾上谁倒霉!”又对护着侯七的三个随从道:“这三位壮士,你们跟着这种人混,不怕自己的福气都被他吸走了吗?以后家宅不宁,不孝无后,可都是从这人身上转嫁到你们身上来的哦!” 安解语这番话,似是而非,还夹杂着看面相和算前程家宅的胡言乱语,却偏偏是这里的人最看重,也是最忌讳的。 那三个随从就有些心里不安。他们倒是知道这个侯七,确实是个孤儿,且并没有妻子儿女。 只是如今乱世,这种人也多得是,大家也没有特别在意。 这时被安解语这样一说,就象有的放矢一样,倒是又让人心里不踏实。——本来算命这回事,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仁兴堂的人也很伶俐,见安护法的夫人在故意打击分化对方,就也大声嚷嚷道:“我们铜钱神说得话,一向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从来没有不准的!” 那三个随从就又悄悄地往外移了移,离侯七更远了些。 侯七见这个小妇人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自己不欲为人知的事,更是怒不可遏。只是他也是想做大事的人,越到逆境,心志越是坚韧,也越是沉着。刚才本来热血上头的冲动就冷静了下来,对那三个想离他远去的随从冷冷道:“你们忘了贵人的吩咐了?” 那三个随从便立时冷静了下来,停住了脚步,都凝目往安解语那边看了一眼。 安解语见这四个人立时便收敛了心神,也暗暗佩服他们在这种情形下,还能顾全大局。就又想起那侯七刚刚说得话,不由沉思起来。 侯七见自己将那三人稳住了,心神又沉稳了几分。——今日既然已经撕破脸,一定得将贵人交待的事办完。 就又冲南宫雪衣道:“南宫堂主,你们倒是比还是不比?” 南宫雪衣怒道:“你打伤了我们的人,这要怎么算?” 侯七抱拳道:“侯七先给南宫堂主和那位大哥赔不是。等侯七了结这边的赌局,要杀要打,还是要赔医送药,侯七都认了!” 侯七突然放低了身段,给仁兴堂的人赔礼道歉起来,众人都愣了。 唯有安解语在旁冷冷道:“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把人打伤了,还来装好人。既然你要比,行啊,把你的手脚也打残了,咱们再比!比完咱们仁兴堂也给你赔医送药,看你愿不愿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