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二走了之后,范朝风下床过来桌子边,端起那药闻了一下,和翠微山当年做得药丸,一种气味。便更放心几分,就端起来一饮而尽。 到了夜间,药性发作,范朝风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就觉得虚弱了许多。范朝风心里便有些担心,便赶紧收敛了思绪,习练起功夫,不敢再想七想八。——若是自己在呼拉儿国没有送命,反而回到南朝却是送了命,范朝风真觉得自己可以买块豆腐回来,一头撞死算了。便着意保养起来。 这边安解语在上阳王府护卫和周妈妈的贴身护送下,回到了安家。 安解弘和张莹然自不必说,高兴得了不得。又早将家里的清蘅院收拾了出来,让安解语一行住了进去。 这清蘅院便是安解语当日夷人围城自杀被救之后,回到安家养伤的地方。 如今旧地重游,安解语也是不胜唏嘘。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家的人都过来了,到安解弘和张莹然的正院里摆了一大桌子。一大家子围坐,团团圆圆。 安解语便给爹爹行了礼,又寒暄几句。 安老太爷看着女儿的样子,也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过去,女儿的样貌,居然一点都未见老。也难怪范家的王爷,肯以正妃之礼将这个孀居的女儿娶进门。 安解语的小妹妹,小宁氏所出的宜姐儿,也过来给大姐见礼。 安解语抬头一看,当日那个总跟在瑞姐儿后面的小女孩儿,也长成大姑娘了,便含笑问道:“宜姐儿今年有十六了吧?” 宜姐儿一跟人说话就脸红,就低声道:“已是要满十七了。” 张莹然便拉了宜姐儿坐下,又笑着对安解语道:“你这个做大姐的,连妹子的年岁都记不清。实在是该罚。” 安解语也赶紧道:“该罚!该罚!”便让阿蓝拿过来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双冰绿飘花的翡翠玉镯,递给宜姐儿道:“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宜姐儿红着脸,打开荷包,拿出镯子一看,惊讶道:“好漂亮的镯子!” 张莹然也看了一眼,就对宜姐儿笑道:“这镯子,可把你哥哥给你备的所有嫁妆都比下去了。——还不快谢谢你大姐姐。这对镯子,在我们北地,除了你大姐姐家里,再找不出这样一对更好的了!” 宜姐儿忙起身郑重给安解语福身行礼。 安解语让阿蓝将她扶起来,坐到自己身边,道:“你大嫂如今一张嘴,真是了不得。你可别听她瞎说。这镯子戴着玩就是了,哪里比得上大哥给你备的嫁妆?!”又问道:“可是许了婆家了?” 宜姐儿害羞,低着头不说话。 张莹然忙道:“两年前就订了亲了。只是那年,亲家太太急病过世了,那边守着孝呢,得要明年才能成亲。”又抿着嘴笑道:“我们家里,这两年,可是要连着办两桩喜事呢!” 安解语却不似宜姐儿那样害羞,只满不在乎道:“宜姐儿的才是喜事。我的事儿可哪里能比宜姐儿呢?” 张莹然便知安解语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有些懊悔自己多了嘴,就赶紧对一旁的下人问道:“人都齐了,为何还不上菜?” 下人便赶紧去厨房里传菜。 因是冬日里,唯恐菜上早了,等主子上桌的时候,就都凉了,便是等人到齐了,再传菜。 安解语和张莹然说说笑笑,安解弘也在一旁不时插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