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过片刻,净房的门打开,范朝晖穿着中衣,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净房里跨了出来。 见到张氏仍然在内室,范朝晖愣了一下,也只点点头,就自己在一旁坐下,问道:“你还有事吗?” 张氏赶忙上前拿了大毛巾,帮王爷将头发擦干,又拿起梳子,帮王爷将头发拢起来。 范朝晖只坐在那里,眼眉低垂,任由张氏忙碌。 张氏见王爷未再拒她于千里之外,心里的喜一丝丝地冒出来,恍如回到了她刚被抬进范家的那些年。那时候,王爷虽然不是很经常到她屋子里,可每隔一阵子,总会来歇一夜。等她生了绘绢之后,才来得少了。后来小程氏独宠,她就再也没有跟王爷在一起了。 仔细想想,这些好象都是四夫人嫁过来不久之后的事情。 张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四夫人。正在给王爷梳头的手,也渐渐慢了下来。 听王爷问起来,张氏轻声笑了一下,柔声道:“无事。就是挂念王爷。” 范朝晖半闭着眼睛,也不再搭理她。 张氏想了想,一边给王爷篦着发,一边道:“王爷这一阵子不在府里,这里里外外的事儿,都落在四夫人身上,可是将四夫人忙坏了。” 范朝晖这才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张氏抿嘴笑了笑,又道:“四夫人不仅会管家,还特别会玩乐。新玩意儿一套一套的。” 见范朝晖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她,张氏心里一跳,又接着道:“四夫人教婢妾学会了玩麻将。只可惜婢妾太过愚笨,将银子都让四夫人赢走了。如今婢妾还欠了四夫人一笔债。——以后三年的月例,婢妾都抵进去了。”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了些撒娇告状的意思。 范朝晖的眉毛紧紧拧了起来,不过一瞬的功夫,又恢复了常态,淡然道:“既如此,以后就不要同四夫人玩麻将了。——你无论如何都玩不过她。” 张氏被噎了一下,只好又换了话题,说起了然哥儿和绘绢。 范朝晖这才跟她说起话来。 过了半晌,范朝晖的头发都干了。张氏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梳子,对范朝晖屈膝行了礼,不知是不是应该退下。 范朝晖看了她一眼,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张氏白皙妩媚的脸上,更添了几丝红晕。又瞥见到张氏期待到能滴出水的眼眸,范朝晖默然了半晌,低声道:“夜深了,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张氏更是晕生双颊,只低低答了声“是”,便转身去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卸下了钗环首饰。又起身去床上,将被子都展开铺好。 这里是正屋的卧房,按理,张氏不该歇在此处。 可大夫人根本就没有过来,这间屋子,一向也只是给王爷准备的。如今张氏在这里过夜,也不算走了大褶儿。 “歇吧。”范朝晖穿着中衣走过去,躺到了床里面的位置。 张氏脸上更红。 范朝晖冲床对面桌上的蜡烛虚晃一掌,一阵劲风拂过,那蜡烛迎风而熄。 原本明亮的卧房里,如今只有阴柔的月光,从窗外洒到床前的踏板上,照到两双并排而立的鞋子上。一双绣鞋小巧精致,只是边上都磨损了许多,似是穿了很久。一双白底黑帮的男式布鞋,整洁干净,摆放在绣鞋旁边,显得沉稳而厚重,似山一样巍峨。 过了这么多年,张氏再一次跟范朝晖在一起,心里自是紧张的不得了。她睡意全无,只偷偷侧过身,打量着平身而卧的范朝晖的侧影。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张氏慢慢看过去,从范朝晖的侧脸,到他的脖子,又到他宽厚的胸膛,再往下,便看见了他放在身侧的大手。张氏就轻轻伸出手去,拉住了范朝晖的手。 范朝晖也未睡着,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张氏拉住了自己的手。 张氏见范朝晖没有将自己推开,就更大胆了几分,慢慢移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闻到范朝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张氏的脸红得如要滴出血来。心里虽跳得如擂鼓一样,张氏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只要抓住今晚,说不定,她也能生出一个儿子! 想到此,张氏已经全身都紧紧地贴在范朝晖身旁,又抬起头,想在范朝晖侧脸上亲吻一下。谁知范朝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偏了一下头,张氏一下吻空了。 张氏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只好放开了范朝晖的胳膊,慢慢坐了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