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只低头看了一眼,竟也大吃一惊。 大夫人哆嗦着,一手横抱婴儿,一手急急忙忙解开了那抱着小婴儿的蜡烛包。便只见婴儿身上那熟悉的紫癜、淤斑,大夫人就有些头晕眼花。 往事纷纭,如潮水一样涌来。 大夫人看着手边的这个小婴儿,就觉得是自己那两个可怜的嫡子,又回转过来,躺在娘亲怀里,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助。只能用他们那单纯澄净的大眼睛看着娘亲,无法言说,无力哭喊。无论他们幼小的身体里,有何样的痛楚,有何样的不甘,都只能默默忍受。他们在人世留下的唯一痕迹,也就是他们闭上眼时,给自己娘亲最后的一个微笑! 张妈妈以前一直都说大夫人是看花了眼,不过十几天的孩子,怎会对人笑呢?--只有大夫人一直坚信自己的孩子,是舍不得自己的娘亲,却又不得不走,才有那样安抚抱歉的笑容! 如今,五房这个新生的婴儿,居然有和自己当年两个嫡子一模一样的症状! 张妈妈看大夫人失态,便在一旁接过了小婴儿,小心地包上蜡烛包,就送回到了五夫人的陪房林妈妈手里。 林妈妈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见大夫人满脸是泪,心里感激,道:“大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们小少爷是有些不妥,不过五爷已经让人去找钟大夫了,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人便拿帕子拭了泪,轻声道:“你们小少爷福大命大,说不定是虚惊一场。也不要太大惊小怪,小心惊扰了小少爷,反是不好。” 林妈妈连连称是。 这边外院的钟大夫跟着一个小厮,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几人进了院子,跟大夫人、范五爷见过礼,便接过了新出生的四少爷,仔细检查去了。 钟大夫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范朝云见状,心里如擂鼓一样,胆怯得连问都不敢问一声,脸色也变得煞白。 大夫人在一旁端坐着,终于恢复了以往气定神闲的样子,便端了茶,慢慢啜饮着,等钟大夫开口。 钟大夫反复检验来去,只不知如何开口。他到范府的时间并不长。还是在范府大房的庶长子有了喘疾之后,范朝晖在外四处寻求有绝活儿的儿医圣手,才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药房,将他寻了来。钟大夫的儿医手艺,俱是家传。只先祖不肯催眉折腰事权贵,便大隐隐于市,在京城开了个小小的药房,不过一家人聊以糊口而已。 钟大夫虽也淡泊名利,可随着明启帝登位,这流云朝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就他那小小的药房,每日也要应付数路过来打秋风加盘剥的各方小吏和地皮流氓。很快就差点连自己的最后一点家产都要赔了进去。无奈之下,傲骨不能养妻活儿,也四处打听,想投到权贵勋爵家里去,也好保得一家老小。 流云朝的大夫们,拜当年的太宗皇帝所赐,地位极是超然。权贵勋爵家可以有自家的大夫,却都是客卿的性质。做大夫的不入奴籍,就算是做了人家的门客,于后代的出路也是无碍的。不象一般人,若是卖身做了奴仆,就算以后赎了身,三代以内,也不许做官。 所以当范朝晖四处找儿科圣手的时候,正好和钟大夫所求不谋而合,两人各取所需,钟大夫便进了范家的外院做大夫。要不是有钟大夫,原哥儿却是连周岁恐怕都活不到。 范家的上上下下,都知道有了钟大夫,小儿的病症,再无需担心。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