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就有些不满。这个慕容媚庄,忒也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要挟恩以报了?--便也阴了脸,不再说话,亦不肯应承媚庄刚才所言。 媚庄刚刚听了心上人婉拒,一时痰迷了心窍,就有些出格。现下回过劲来,也明了自己做得过了。便起身对太子福了一福,道:“皇后一腔好意,为媚庄择了良人,却是媚庄自己没福。让太子为难了。” 太子这才颜色稍霁,勉强道:“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将心思花在诚之身上。有孤和母后在,还怕给你找不到良人?” 媚庄苦笑道:“太子的好意,媚庄心领了。太子差事繁忙,却也不必为媚庄操心。媚庄自会照应自己。” 太子亦不太习惯这种保媒拉纤的琐事,便也放下了。又传信回京,让母后另择南镇抚使一职的人选给吏部的人,言道范朝风已是婉拒。南镇抚使一职干系巨大,还是要心甘情愿方好。要不然,就不是给自己添了助力,而是添了阻力。 京城里的范府,也接到了范四爷要和太子大军一同凯旋回城的消息。太夫人头一个就乐开了花。四房更不必说,自是个个欢欣鼓舞,皆面有得色。 秦妈妈就头一个忙开了。指挥众人洒扫庭院,又领着听雨和阿蓝去了广济寺还愿。 范四爷此去将近一年的功夫。刚走时,还是原主的安解语便去了广济寺许了愿,若能保佑夫婿平安归来,就要给菩萨重塑金身。谁知没过多久,就中了毒,等再醒过来,已经前事尽忘。 此时近冬至,天气寒冷,又不是正日,广济寺门可罗雀,进香的人却也不多。 秦妈妈带着听雨、阿蓝就进了正门。那待客的知客僧见是镇南侯府的人,便也十分恭敬,听说是给助太子平叛的范四爷还愿来的,就特地叫了执事过来帮陪着。秦妈妈便交付了重塑金身所需物件,又让执事找方丈多求了几个平安符带回去。今年四爷不在家,四房就有些不太平。 听雨趁着有空,便到了一边的偏殿,求了支签。那解签的人看听雨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知是少女怀春了,便总往着那方面瞎说一气,却对了听雨的心思,就喜出望外地打赏了那解签的人一个小金馃子。那人更是舌灿莲花,恭维不绝。 阿蓝偷偷跟在听雨后面,听了那解签人的话,只捂了嘴笑。 听雨回头看见阿蓝促侠,便红了脸啐道:“干你这小蹄子什么事?还不赶紧去看看秦妈妈,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两人便一起去前面寻了秦妈妈,自回府复命去了。 安解语冬日怕冷,只缩在暖阁里,成日做了小小的识字卡片,教则哥儿认生字。则哥儿聪慧异常,都是一遍即会,过目不忘,安解语更是欣喜。 周师傅为人甚是严厉,现下虽是冬日,也日日带了则哥儿和纯哥儿去花园子里玩耍奔跑。这次有了高人坐阵,安解语倒是放了心,不怕那乌龙的摧花事件再次上演。 秋荣也闲了一些,便做起了针线。则哥儿从里到外,衣服鞋袜,做了一套又一套。 安解语看着有趣,也试过,却是手像脚,完全不得要领。就夸秋荣针线活计好,比那府里的针线上人强多了。 秋荣抿了嘴笑:“夫人过誉了。秋荣这些小手艺,难登大雅之堂。” 安解语就夸道:“你也忒谦虚了。有了这门手艺,往小的说,可以养家活口。往大了说,亦可以流芳百世。” 秋荣被夸得脸红,道:“夫人打趣了。” 安解语一本正经道:“绝不是打趣。以后你要出了府,就算男人不能干,靠这门手艺,也没人小瞧你。” 那秋荣就一下子煞白了脸。 安解语这一阵子已把秋荣当了自己人,什么心里话都不避讳她的。在她前世的世界里,女人若能经济独立,不知过得多逍遥。是以安解语最佩服有手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自食其力的人。她亦不想做菟丝花,依附于人。只是到如今,她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长处,可以让自己在此异世养活自己和孩子。幸亏自己穿越到这侯府嫡系正室身上,若是下人丫鬟,估计早就被打得骨头都不剩了。也许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真的打开了一扇窗。 秦妈妈却是更细心些。昨日从广济寺回来,阿蓝却把听雨求姻缘签的事儿当笑话给秦妈妈和安解语讲了。安解语听了只好笑。秦妈妈便提醒她,听雨年岁也大了,要不想给四爷收房,就要打点配小厮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