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弘就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也不用我多说。--却是你自个儿害了自个儿。若是真为纯哥儿着想,怎会使那些争风吃醋的小手段?” 赵氏便红了脸,想不到这些事,安解弘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也嘴硬道:“要不是为了纯哥儿,奴婢也不会被人当枪使。” 安解弘见她还是不知悔悟,也烦了,便站起身道:“你收拾收拾。到底要怎样,跟来接你的人说。如果不愿意走,跟大姑奶奶说说,让她帮你找户人家嫁了。也算是多谢你为我安家留了后。”就去了正屋找妹妹说话。他们马上就要去上阳县上任,却是希望把纯哥儿继续留在侯府一段日子。安解语应了,也为那赵氏叹息了两声。 流云朝里,女人给人做小,若生不出孩子,下场会很不好。比不得正妻,就算不能生育,只要能给夫君纳了别的女人生,再记在自己名下,也是无碍的。所以赵氏为了自己以后有靠,偷偷生了孩子出来,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只要她能本本分分的,安大爷未必容不下她。只后来人心不足,存了要靠这庶长子争宠的心,却是要不得。有了这庶长子之母在内折腾,只会祸起萧墙,再大的家业都经不起折腾。也难怪安解弘要起了心处置了赵氏。 这边赵氏便打点了行装,次日便跟着安府来人去了。临走给安解语磕了头,求大姑奶奶看在纯哥儿这么小就没有了生母的份上,照应一二。 安解语也未应她,只道:“纯哥儿有亲爹嫡母在,还轮不到我这个嫁出去的姑姑作主。” 赵氏便含泪道:“奴婢现下是知道自己错了,却悔之晚矣。只大姑奶奶也是做母亲的,且大姑奶奶自小失了亲娘,也知道小孩子没有了生母,都是很不好过的。还望大姑奶奶看在纯哥儿是安家骨肉的份上,将来要是他有什么不妥,多照应一些。奴婢出去了,一定供了大姑奶奶的长生牌位,日日焚香叩拜。保佑大姑奶奶夫妻和顺,家业兴旺!” 安解语听她说得可怜,也动了几分慈母之心,便道:“你不用太过担心纯哥儿。他是个好孩子。大嫂也是个厚道人,比家里的姨娘强多了。” 赵氏只磕头道:“夫人是厚道。可是等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纯哥儿就靠后了。” 安解语便怒了几分,本来就是婢生子,嫡母有了亲生子,那庶子自然要靠后一些,怎么还不满意吗?--难道还真打着要争那嫡长名分的算盘? 又觉得赵氏也是个奇女子。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还能持之以恒地给情敌下眼药,使袢子。--此异世的女子,个个不容小觑啊! 遂定了主意,定不能让赵氏在安家的庄子上守着。此女心志坚韧,心思细密,擅能因势成事。就下了决心要将这赵氏转嫁出去。--只要她嫁了人,又生了孩子,自然不会日日记挂着纯哥儿了。也少些惹是生非的根苗。 又过几日,太夫人指了个二十七八的管事周妈妈过来,一起照应则哥儿。又悄悄叮嘱安解语道,这个周妈妈实是帮着教则哥儿习武的武师傅,让安解语不要怠慢。 安解语初初听了,自是兴奋异常。围着那周师傅问东问西,又要她演示一下何为“轻功”。那周师傅乃是翠微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虽是女流,那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除了大师兄,就她后来居上。当年掌门能收了她做关门弟子,也是看她根骨奇佳。现下却做了一个两岁幼儿的管事嬷嬷,不是不气闷的。又碰上安解语这个不靠谱的主母,脑门上挂黑线也是常事。只也知这小儿干系重大,便先从小处教起,先强身健体打好根基要紧。又看见跟着则哥儿一起玩的纯哥儿性子温顺,又颇能忍耐的样子,便动了心思要将纯哥儿收归门下,做个嫡传的弟子。则哥儿将来自有要拜的师傅。她却是还不够格收则哥儿做徒弟。 安解语自是欣喜非常。她一早就在为如何安置纯哥儿头疼。送回去给大嫂带着吧,以后的家业嫡长之争就很难避免。若自己一直留着,虽说侯府家大业大,多养一个孩子不算什么,可到底是她娘家的孩子,有亲爹嫡母俱在,长期留下来也免不了招人闲话。而且侯府人多手杂,万一自己看顾不到,让这孩子暗地里受了气,影响了以后,却也是自己的罪过。就有好几日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这个异世实在憋屈。要是在前世,自己拿钱出来,想养谁,就养谁。哪个不长眼的要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她可以毫不客气地骂人家吃饱了撑得,我自花我自己的钱,你管我替谁养孩子?--干你鸟事! 而宫里头,皇帝已发了狠,若太子还不能平叛,就要招了回京,另派能人。皇后终于顶不过皇帝的压力,只好给江南那边传了信,要速战速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