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耽搁,周潜早就到了,等在办公室外间的工位上。 陆西陵进门,周潜起身,跟着走进办公室。 陆西陵把风衣搭在沙发扶手上,走到办公桌后方坐下,点了支烟,接过周潜递来的资料。 前一阵,公司跟某三甲医院洽谈一批医疗器材采购的事,原本已经达成意向,将要签合同时,医院采购部门的负责人突然压价,直接砍掉三个点。 砍过之后的价格远远低于公司真正的心理价位,对方咬死这个数不肯松口,销售来回撕扯无果,只能向上请示,是让步,还是给予一些隐性福利,或者放弃这笔订单。 销售部门权衡之后决定放弃,se medical以产品取胜,绝不参与无意义的价格战,这是底线。 而就在今天,那医院的采购部门,飞速与南城的另一家医疗器械生产商签订了订单。 销售部负责人很是警觉,立即将此事上报,并隐晦表达了自己的隐忧:公司决策层也许出现了漏洞。 因为今年上半年已经发生过一起类似事件。 方才周潜打电话就是汇报这事儿。 是谁泄露底牌,陆西陵心里有数,不过因为那人暂时动不得,所以他一直没有采取措施。 陆西陵翻完两次事件的资料,合上文件,往桌上一扔。 周潜立在办公桌前,等他的指示。 陆西陵手指无意识轻敲桌面,思考许久,终于出声:“让销售部不用在下次例会上做公开汇报。剩余的事,我会亲自处理。” 周潜点头。 陆西陵回了一趟陆宅。 陆爷爷这几年身体不大康健,慢性病缠身,入秋之后一直生病,一降温就咳嗽。 陆笙陪着陆奶奶在客厅里吃水果看电视。 陆奶奶叫陆西陵一块儿吃点儿。 陆西陵说不用,问陆爷爷人是不是在书房。 陆奶奶还没张口,书房里便传来一阵咳嗽声。 陆西陵说:“我去说两句话。” 陆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桌后方看医学领域的期刊杂志。 他正在读一篇供体肝机械灌注保存的前沿论文,想读两段跟陆西陵分享。 “我要是退休了,一定跟您一样清闲。”陆西陵语气淡淡。 陆爷爷一顿,自老花镜片后抬眼,将杂志盖在桌面上,“吃了枪子回来的?” 陆西陵松解了一下衬衫领口,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坐下,“您跟陈叔打个电话,说我约他吃饭。” 陆爷爷看向他,静静打量片刻,“西陵,我是不是说过,不必要赶尽杀绝。” “成。要不我俩位置换换?” 陆爷爷沉默。 “多留了他四年,已经看了您的面子。” “你陈叔不同,当年……” “我不喜欢听这些老黄历。您就给我一句话,这电话您帮忙打还是不打?” 陆爷爷叹声气,“何必呢?你就把他放到一个闲职上,给他开一份工资不就得了?你陈叔是肱股之臣,动他是给你自己树敌。” 陆西陵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您当时穷而思退,把烂摊子丢给我的时候,可没替我想得这么深远。” 陆西陵站起身,“如果这就是您的回答,我只能以我的方式办事。您知道我是什么性格。” 陆爷爷最终妥协,“行了。电话我打。” 陆西陵走出书房,陆笙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眨巴眼睛看着他,“你跟爷爷聊完了?” 陆西陵冷眼瞥她。 “哥。”陆笙站起身,笑说,“我能跟你聊两句……” “没钱。”陆西陵径直打断她。 “……” 陆奶奶笑呵呵说道:“笙笙在家里也闷得慌,想找点事做。” “闷?”陆西陵看向陆笙。 陆笙点头,眨巴眼睛,“最近太无聊了……” “无聊那就去找个班上。” “……”陆笙不高兴,“你好小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