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儿在心里默默地鄙夷封裴敦。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起来。 杜恒霜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封府的时候,都不希望再回来了。 这家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娘,幸亏咱们家没有庶子、姨娘啥的,不然真是难整。爹那个样子,说不定也会和那封大都督一样,过几年就开始抽疯,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最后看谁都像是敌人。”阳哥儿笑呵呵地对杜恒霜说道。 平哥儿瞪了阳哥儿一眼,“有你这样说爹的吗?回去我去爹那里告一状,一顿板子少不了你的。”然后又看向杜恒霜,一本正经地道:“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也得小心点儿。若是爹‘临老入花丛’,老房子着了火,可更是麻烦。——我会帮娘看着爹的。” “哈!你还说我!你这么说爹,我也去告状去!”阳哥儿笑着跟平哥儿打闹,嘻嘻哈哈地十分热闹。 到底是年轻人,一旦从一段感情中抽身出来,恢复得也快些。 杜恒霜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了,没大没小的。你们的爹还是有分寸的。若是这点分寸都没有,他也到不了今天的地位。你们爹爹不像封大都督,有家族庇佑,所以就算脑子不清楚也无大碍。而你们的爹,他是什么都要靠自己,一旦出错,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他能为咱们一家大小挣下这样大的家业,还能护住咱们所有人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人要知足。” “是。娘。”两个儿子忙正色说道。 …… 而封家,自从杜恒霜带着两个儿子来做客之后,气氛就不一样了。 大都督封裴敦从梦儿的院子里搬了出去,一个人住到外院的外书房,只有自己的亲随伺候,内院的丫鬟婆子一个都不许去他的外书房。 平日里饮食也是由他的人亲自照料,杜绝了内院女人可以做手脚的机会。 邵氏虽然无所谓,但是看着封裴敦也疏远了梦儿,却是她高兴看到的。 她就知道,有了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求杜恒霜总是没有错的。 梦儿见自己辛辛苦苦数年的努力,却被杜恒霜几句话就给摧毁了,也深恨杜恒霜,只是杜恒霜离她的世界太远,她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报复杜恒霜。 封裴敦住到外院之后,独寝了几夜,觉得十分难捱,就找了外院飨客的那些伎子过来侍寝。 没想到不到半年,他就染了一病,下身奇痒,慢慢长满米粒大小的红斑,后来又逐渐隆起,形成黄豆大小的硬结,很快又溃疡起来。 他开始没有在意,又因为染病的地方不可告人,就自己用清水冲洗,后来慢慢支撑不住了,开始低热、头痛,全身酸痛。 病成这个样子,他越发害怕内院的那些女人会趁他病,取他命,也不许人告诉邵氏和梦儿知晓。 这样只拖了半个月,就全身溃烂,躺在床上无比痛苦。 他的下人见势不妙,才偷偷去报与邵氏知晓。 等邵氏急急忙忙请了郎中回来,才发现封裴敦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郎中一看封裴敦的样子,忙吓得一退三尺远,捂着鼻子道:“他这是花柳病,已经没得治了,赶快处理后事吧!”一边说,一边已经夺门而逃。 邵氏听说是花柳病,顿时气得面色铁青,恼道:“把大管事给我叫来!——老爷在外院住了半年,就得了这种病,他这个大管事,是怎么做的?!” 那大管事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打听消息。 封裴敦好着的时候,他当然可以不甩邵氏的面子,只听封裴敦一个人的话。 可是现在知道了封裴敦病入膏肓,连郎中都放弃救治,这个家,接下来该谁当家做主,不用多说了吧? 大管事哆哆嗦嗦走上前来,问道:“大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问你,老爷是如何……染上这种脏病的!”邵氏气急败坏地问道。 那大管事忙道:“老爷这些日子,只招了外院飨客的伎子侍寝,并没有去外面的青楼吃酒。”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