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背着手在堂屋中央来回踱步认为,末了抬头看着杜恒霜道:“你家门前那些求官的人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多?” 杜恒霜怔了一下,才点头道:“正是。”又问道:“我不会见她们的。爹不用担心。” 杜先诚背着手走了一圈,沉吟道:“这些人越来越多,应该是有人在背后鼓动。” 杜恒霜有些不耐烦了,道:“爹,这件事我们已经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我不会让她们进来的。”只要她不见这些人,这些人哪怕是在她柱国侯府外安营扎寨,也不关他们的事。最多放狗把门前的空地清理出来。 杜先诚笑了笑,伸手做了个安抚她的手势,道:“你刚才说得话,倒让我有些新的想法。” 杜恒霜瞪大眼睛。她怎么觉得自己和爹说的不是一件事? “你说想士及被夺爵,这样你就不是诰命夫人,就可以从容离开,让我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其实说实话,自从士及被授了这个检校荆州刺史之后,我是日夜忧虑。他这阵子的表现,也让我很不满意。总得来说,他还不具备坐上这个位置的能力。也是时候让士及冷静一下。他爬得太高太快,已经很是急功近利。这样的他,就算真的让他位高权重,他也会很快摔下来。如果他认识不到为官的艰辛和残酷,他爬得越高,将来会摔得越惨。与其到时候被人整得满门受累,还不如,我们主动退让一番,让他现在就受到挫折,从不太高的地方掉下来,冷静冷静……”杜先诚抚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意味深长地道。 看他在投靠太子这件事上的举动,还有对穆夜来的看法的转变,就知道萧士及太过心高气傲,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却不知道,争军功容易,但是要稳稳当当地坐上高位,却跟打仗完全是两码事。 他在外征战的时候,杜恒霜在家里不知为他操持过多少事,挡过多少明枪暗箭,甚至不惜出头把麻烦自动揽上身。 说来说去一句话,萧士及的性子还需要磨练。 所谓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 杜恒霜听到这里,眼前一亮,道:“爹,您是同意我的想法?”搞垮柱国侯府,是吧? 杜先诚笑道:“你可不能瞎说,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这样离谱的事儿?把自己的家搞垮,亏你说得出来!——不过,士及确实在政事上不够熟稔。我们都是寒门庶族出身,而且没有庞大的家族庇佑,本来就要比士族更谨慎小心。他明显太冒进了,让他缓一缓,退一退,对他以后有利。” 杜恒霜不明白了。明明是赞同她的,虽然理由不一样,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都是要萧士及从高位上下来,怎么听起来就是那么别扭呢? “不明白了?这就不明白了?”杜先诚看着杜恒霜极少露出来的木讷样子,开心地笑了,“很简单,你的目标我同意,但是,你不能亲自动手。我不想你因一时之气,以后后悔一辈子。” 杜恒霜的脸垮了下来。不是吧?不让她亲自动手,但是让柱国侯府倒台?这个难度太大了吧?! “你好好想想。既然你想到这一层,不妨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借借东风……”杜先诚瞟了一眼穆夜来借钱的信,微微笑了。 杜恒霜一直到回到柱国侯府的时候,还早想着这件事。 如何自己不动手,也能让柱国侯府被夺爵? 但是自己不动手,这里面的轻重就不好把握啊,如果别人一不小心,玩得太大怎么办?到时候不是夺爵,而是满门抄斩怎么办? 杜恒霜心乱如麻地回到自己房里,先打起精神,去跟平哥儿和安姐儿说话,问问他们一天都学了什么,又带着他们去后花园演习骑射。 平哥儿和安姐儿看着后花园里蜿蜒的小河流,对杜恒霜道:“娘,什么时候让我们下去凫水啊?爹以前就答应过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教我们就去打仗了……” 杜恒霜忙道:“现在才三月,等到了六月,娘教你们凫水行不行?” 两个孩子极好满足,闻言马上开心地笑了,跟着杜恒霜去射箭。 母子三人在后花园逗留到太阳下山才回房。 第二天早上,知数过来叫杜恒霜起床,笑着道:“夫人,今儿外面的人像是少了一些。” “哦?”杜恒霜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腿,淡淡问道:“少了?终于等不下去了?” 知数笑着凑近道:“夫人,奴婢听说,有些人是跑到穆侯府走门路去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