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注定就是个做苦力的?——打赢了,战功归齐孝恭;打输了,他这个“实际的三军统帅”就要承担全部罪责! 萧士及实在有苦说不出。他不想接旨,但是又不得不接。自从接旨之后,他整个人就更加沉寂,整天待在书房写写画画,跟谁都不说话。 杜恒霜想了想,还是拎着一壶酒去外书房看他,试着问道:“要不,去问问海西王?或者他有什么好主意?” 萧士及想起来,杜先诚其实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太相信太子,说太子不一定能让他得这个征南大元帅的位置,很是脸红,却不好意思去见杜先诚,只是闷头坐在书桌后面不说话。 杜恒霜叹口气,拿出两个酒杯,满上酒,递到萧士及面前,“来,喝杯酒。这是雪儿酿的参果酒,可以宁神养气。你最近太心浮气躁了,看你脸上都冒小疙瘩了。” 萧士及摸了摸左颊,并不在意,跟着叹息一声,放下书本,接过杜恒霜递过来的酒杯,仰脖就喝完了,又要:“再满上。” 杜恒霜又给他斟上,轻言细语地道:“士及,我觉得这件事,未尝不是好事。反正你是要做给太子看的,若是他真的给了你莫大的恩惠,到时候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些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没有?” 萧士及若有所思地看着杜恒霜,“你是说……不妨事?” “你就安安心心把这一仗打下来再说。至于你是什么位置,又何必在意?你尽量表现得任劳任怨,既做给太子看,也是做给陛下看的。你也知道,这功劳到底是谁的,谁看不出来?那皇叔就算沾了你的光,以后也要承你的情的。不妨以退为进,好好谋划谋划。”说着,杜恒霜又笑着道:“最近萧铣称帝一事,已经传到长安了。听说他封了他唯一的女儿为皇太女,光这一点,就觉得他还是有几分气魄呢。” “气魄?”萧士及一笑,“有什么气魄?” “能人之所不能,为人之所不为。”杜恒霜静静地道,“这就是气魄。士及,你是武将,打仗的事情,你懂得比我多。我是内宅妇人,见识是不如你,但是我也知道,你要立于朝堂之上,不能只靠你的武将功勋。太子如今这样对你,不仅仅是他不信任你的关系。” 萧士及眉头紧皱,看着杜恒霜道:“你什么意思?可不可以把话说明白?” 杜恒霜嫣然一笑,“我没什么本事,只能言尽于此。你……好好保重吧。” 那笑看得萧士及怦然心动,忍不住站起来握住她的手,道:“我这些天没有回后院,你是不是着急了?你放心,我没有……” 杜恒霜摇摇头,用手捂住他的嘴,止住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淡淡地道:“没有。我知道你有正事,怎会着急呢?你此去江南,我只望你记得还有一个家,家里有妻儿老小。” 萧士及似乎不信,偏头看着她,打趣道:“怎么啦?不吃醋了?我的小醋坛子……”说着,就要伸手把杜恒霜抱起来。 杜恒霜轻快地一闪身子,从他身边挣开,道:“你别想歪了,我吃什么醋?谁人值得我吃醋?”撇撇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萧士及点点头,道:“你终于想明白了。你夫君不会这么没眼光。有这样好的妻子,怎会为别的女人动心?” 杜恒霜笑了笑,不置可否,指了指酒瓶道:“这瓶酒给你留下,你也可以带去江南。我不打扰你了。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齐元帅那里报到?” 萧士及叹口气,“不能再拖了。明儿就去。——家里的事,就都托付给你了。” 杜恒霜点点头,正色道:“放心。你平平安安回来,我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萧士及没有多想,笑了一下,又坐回去对着江陵的地形图冥思苦想。 回到内院,杜恒霜让知数将给萧士及准备的几个包袱送到外院。 外院的大管事萧义看见知数,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冲过去,打躬作揖地道:“我的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我想见一见夫人。” 知数不假辞色,摇头道:“我帮你说了,夫人不肯见你,关我什么事?” 萧义苦着脸道:“才刚我知道夫人来了外院,可是等我赶紧赶过来,夫人偏又走了。你说,这是要做什么?” “你要见夫人做什么?”知数有些不耐烦,想让她帮着传话,却又没一句准话,谁愿意被他当枪使? 萧义没法子了,咬着牙道:“这阵子,夫人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没做什么啊?就是同往常一样,打理侯府,照看孩子。哦,对了,夫人也常去看二小姐。”知数说的二小姐,就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