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听了杜先诚的话,忙道:“我也尝过的。那一年,我以为霜儿真的过世了,那时候,我真的是万念俱灰,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甚至连官都不想做了,只想辞官给霜儿守墓去。” 杜先诚笑了笑,道:“你的悲伤,持续了多久?” 萧士及一怔。是啊,好像没有多久,霜儿就活着回来了,他的悲伤,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杜先诚看了一眼萧士及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况且人家还认为他自己真的尝到过“失去的滋味”,就更不会对他的话有所触动了。 罢了,年轻人,都是这样的。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谁劝也不听,不然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好了,这些旧话不说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处境,其实极为不利。”杜先诚见旁敲侧击不管用,就想用萧士及最在意的仕途来警醒他。 萧士及倒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戏,他投靠太子的事儿,是和毅亲王一起策划的,外人不理解,只要毅亲王理解就行,便笑着道:“都是为陛下做事,有何不利?” “都是为陛下做事?——不见得吧。你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人,一个五百年前的人。”杜先诚不动声色地道。 “谁?” “吕布。——三姓家奴,吕布。”杜先诚的语调很是沉稳,听不出讥嘲的语气,但是听在萧士及耳朵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沉默半晌,才苦笑着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现在也难以说得清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就好。” 杜先诚不再多说,又端起茶碗喝了一碗茶。 萧士及见杜先诚不再逼问他了,心里顿时轻松许多,笑嘻嘻地道:“岳父,我大概很快就要领兵出征,去打江南的萧铣了。” 杜先诚放下茶杯,点点头,道:“我听霜儿说了,你要出征。——原来是打萧铣。那厮的事儿,我还知道一些。” “啊?岳父怎会知道?!”萧士及又惊又喜,“能不能给士及说说?!” 杜先诚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透出真正喜悦的光芒,说起战事的布置头头是道,甚至连大齐水军不力的情况都设想到了。——他是真正属于战场的军人。 这样的人,对于霜儿来说,不知道是祸是福。 萧士及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想了很久,萧铣在江陵称帝,但是巴蜀一带还没有归顺于他,如果能说服巴蜀一带的兵士集结到大齐的讨逆队伍中来,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绩!” 杜先诚听了这个计策,都忍不住为他击节叫好! 这一招,不仅能断萧铣的后续兵力,而且能顺势收编巴蜀一带广袤的沃土,再能用巴蜀兵士战萧铣的水军,大齐真正的精兵就不会在平萧铣一役中损耗太多,毕竟大齐的主力军队,都是擅长陆战,大多是骑兵和步兵。而江南一带是水军为主,大齐因为之前萧铣归顺,就没有再花大力气建立自己的水军。 这可是一石三鸟的计策! 这小子,还真是在军事上有些天分,肯定是从萧大哥那里继承来的…… 想到早逝的兄弟,杜先诚又有些心软。萧祥生不仅是他结拜兄弟,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看萧士及,向来跟他自己的儿子一样。特别是萧祥生不在了,他更是怜惜他少年丧父,母亲又靠不住,这样的孩子,唉,算了,还是再敲打敲打他吧。若是还不听劝,大不了让女儿跟他和离走人。 杜先诚就又问道:“那这次出征,陛下已经下旨了吗?” 正在滔滔不绝战术布置的萧士及话头一窒,过了半晌才摇摇头,道:“还没有。太子说要向陛下请旨。”说完又忍不住向杜先诚抱怨太子那边的议事日程,“……不好好地议正事,硬是扯些有的没的大义小义,听得人筋都冒起来了。” 杜先诚就详细问了太子在这件事上对萧士及的态度。 听萧士及详详细细地说完,杜先诚沉吟道:“我觉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