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侧耳听了一会儿,只听见那边传来纷繁嘈杂的人声和鼓乐声,完全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忍不住往脸上刮着手指头羞诸素素,“素素,你是想你夫君了吧?还跟我说对他没感情,没感情你能从那些人里面听出他的声音?” 诸素素惊讶,伸手指着枫林对面的方向,道:“不是吧?我听得清清楚楚啊,就在那边,就他的声音最大,你怎么会听不出来?——来,跟我过来!”说着,拽着杜恒霜的手,在枫林小路上左一弯,右一拐,像是有人在给她指路一般往前走去。 杜恒霜好奇地跟着诸素素,渐渐发现面前的小路越来越陡峭,似乎在往小山丘上爬,而路旁的枫林却越来越密,抬眼望去,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层林渐染,旁边似乎有溪流淙淙流过,水气氤氲,竟有几分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景象。 杜恒霜被这美景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得眼睛不够用了。 就在她被诸素素拖着在枫林小路上奔走,入迷地看着风景的时候,没提防自己看在别人眼中,也成了最美的一幅画。 层林深处,几个高大彪悍的健仆簇拥着一个俊眼修眉的锦衣男子和一个中年文士坐在玉鞍马上,看着林中小路上的两个女子出神。 前面那个女子娇小俏丽,顾盼神飞,观之忘俗。 而后面那个女子……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她的面容简直美得难描难画,更难得身姿高挑,一双长腿,高高的束腰裙衬得胸高腰细,偶尔一转眸,目似寒星,看得人一跤跌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虽然枫林红艳,天空更是蓝的化不开,可是这般浓艳的颜色,却压不住后面那女子一双明眸,再红的枫叶,再蓝的天空,都似只做了她的陪衬一样,只衬得她丽色无双。更难得的是,她的美,还带了几分男儿的英气,不全是女人的阴柔。 他们看见的那两个人,正是诸素素和杜恒霜。诸素素在前,杜恒霜在后。 一群人都呆望着后面那个左顾右盼的女子,直到她的身形消失了,那锦衣男子身边的中年文士才忍不住捻须道:“天啦,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又见到当年太主公容颜全盛时候的风采了。” 一个随从好奇地问道:“太主公不是男人吗?那可是女人啊……能一样吗?文先生你什么眼神啊?” 那中年文士笑了笑,道:“真正的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太主公当年,侧帽风流,迷倒天下多少人?——都说兰陵王容颜无双,那是他晚生了几年。若是跟我们太主公容颜正盛时对战一场,他一辈子都没脸摘下他的面具!” 锦衣男子听了也笑,道:“文先生当年也不过几岁大的娃娃,怎么可能记得我曾祖父的样子?” 那中年文士一本正经地道:“太主公的样子,只要见过的人,从三岁孩童,到八十老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说着,又看向刚才那两个女子消失的方向,感慨地道:“我说句实话,您别见怪。太主公这么多子孙,只有小王爷您,能有太主公四分颜色,其余的人,就连一分颜色都没有。——而刚才那位女子,居然有太主公七分容貌。不过也只得七分罢了。太主公那样的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说完不胜唏嘘。 那锦衣男子却没有生气,笑着道:“那是自然。刚才我见到那位女子,也极为惊讶。她的眼睛,生得有些像我……那位表姐,不过最像的,还是我曾祖父。那副画像挂在爹的书房里面,我从小看熟了的。” 林中的男人都沉默下来。 那中年文士长叹一声,“朝云公主是最小的一个,居然也过世了。前朝帝女,如今只剩下一个朝阳公主还在东躲西藏。”说着,又警告身边的这些人,“你们记好了。主公说过,咱们跟前朝皇室要划清界限,以后有谁知道前朝朝阳公主的消息,一定要报给陛下知晓。——咱们既然选择了归顺大齐,就不要再跟前朝有任何瓜葛!” “谨遵先生之命!”那些高大彪悍的健仆一齐将右手负于左胸,于马上对那锦衣男子和中年文士含腰行礼。 “走吧,前面就是太子今日宴饮的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