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好歹也是士族门阀的大家公子,怎地说话如此粗俗?是不是因你母亲出自寒门庶族,所以你天生就改不了寒门庶族的粗俗不堪?” 此言一出,不仅许言朝,就连杜恒霜也变了脸。 他们是出身寒门庶族,但是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恶言?我什么时候说了恶言?”许言朝伶俐地反驳,“还请这位清河崔家的公子说清楚。不然的话,纵然是闹到陛下那里,我也要讨个公道!” 崔五郎见许言朝居然咄咄逼人,更是不屑,扬着头道:“怎样?敢说不敢当吗?你刚才说……说……那什么狗笼子、疯狗,难道不是恶言?” 许言朝抱着胳膊,嗤笑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我骂那些乱吠的疯狗,关你什么事?难道触到你的痛处?咦,你难道不是清河崔家出身?而是疯狗出身?所以见人就咬?” 崔五郎被气得全身哆嗦起来,伸出一支胳膊,对着许言朝指了指,却没有说话。 杜恒霜跟着冷笑道:“真是好笑。五姓七望的第一家清河崔家,我算是见着了。人家骂狗,他急吼吼跳出来打抱不平,说别人‘口出恶言’。可是自己却能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人家的爹娘,诋毁别人一家子。——原来骂狗,就叫粗俗不堪。骂人家的爹娘,就叫士族风范。受教了!”说着,对着崔五郎还抱拳拱了拱手。 听见杜恒霜开口说话,许言辉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言邦却大大咧咧地摇摇头,粗声大气地道:“三弟,跟人罗嗦什么?忘了二哥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有疯狗咬你,你不能学狗一样咬回去,但是你可以拿大棒子把疯狗打死了事,免得它再祸害别人!” 许言朝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面容,回头对许言邦道:“二哥,疯狗的主子太厉害,我若是把疯狗打死了,它主子让我抵命怎么办?” 许言邦双眸一瞪,道:“把疯狗打死,是为民除害!那疯狗的主子胆敢闹事,咱们就找陛下评评理去!”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做声的崔夫人这时才看了许言邦一眼,暗道洛阳许家果然厉害,这许言邦看似莽撞冲动,其实粗中有细,听他刚才那句绵里藏针的话,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大咧咧。 崔夫人又定定地看了杜恒霜一眼。 就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艳女子,却出手狠辣,不留情面,两箭将他们清河崔家本来最有出息的武将射成了残废。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处于她那个位置,能做到的不会比她好。 一般的寒门庶族如果爬到柱国侯这样的位置,都会力求再上一层楼,踏入士族的领域,因此都拼了命要往士族上贴,千方百计要求得士族里面的大家,如五姓七望里的这些士族门阀的认可。既然有所求,当然就有弱点,他们就可以操纵这些人。 而杜恒霜和萧士及,却从来没有向士族靠拢过。 这就是所谓的“无欲则刚”吧。 无所求,他们就无从下手。 这一家子,是打定了主意要抱紧陛下的大腿了? 难道就没有法子对付这家人? 崔夫人心里一动,看了看萧士及。——他姓萧? 崔五郎被气得无从反驳,却见自家大嫂沉默地站在一旁,不为自己帮腔,忍不住叫道:“大嫂……” 崔夫人定了定神,淡然道:“五郎,向许家各位公子,还有柱国侯夫人陪不是。你刚才都说得什么话?你的名士风范都到哪里去了?” “啊?为何要我陪不是?”崔五郎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自家大嫂吗? 崔夫人温和地看着他,语气却不容置疑,“五郎,给各位陪不是。”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崔五郎一向也只服气大哥和大嫂。 见大嫂坚持让他陪不是,崔五郎虽然红了眼圈,但还是长揖在地,“对不住各位。刚才是我崔五郎出言冒犯,还请恕罪则个。” 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的许绍这时候才走过来,淡淡地道:“崔夫人有礼。”并不理会崔五郎,接着道:“时辰差不多了,前面有内侍过来说,我们已经可以走了。”说着,微微颔首,一手揽住方妩娘的肩,一手携了许言朝的手,又看了许言辉和许言邦一眼,转身就走。 萧士及弯下腰,将两个孩子一起抱起来,也对杜恒霜道:“我们也走吧。”竟是跟崔夫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带着杜恒霜和两个孩子扬长而去。 崔五郎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