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甚,权贵人家的后院是怎样打理的,她自然是懂的。但是她教表姐关氏的那些管家本事,却是比较符合关氏身份的,再深一些的,她却不想教。——她不想教会了徒弟,到时候饿死师父。 若是关氏真的什么都做得好,那她陈月娇怎么办? 当年陈月娇投奔而来的时候,萧士及已经是柱国侯了。到她嫁了萧士及做填房,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的事儿。她一上手管家,就把这个二弟妹比下去了。 这些事情,杜蘅从陈月娇的记忆里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早就打定主意,在她陈月娇做萧士及的填房之前,她会帮关芸莲在萧家站稳脚跟,但是她不会无保留地教她。 因此上,当关氏提出要裁撤针线上人,省些管家的费用的时候,陈月娇一句话都没有劝,只是点头赞好。 现下萧泰及又说家里应该用针线上人,关氏有些惊慌,喃喃地道:“我是看开销太大。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针线上人一个月就要快两百两银子养着她们,我就作主把她们放出去了。” “什么?!”萧泰及惊讶不已,“你放出去了?!你什么时候放她们出去的?她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你让她们出了多少赎身银子?” 关氏更加惊慌,扶着丫鬟站起来,全身哆嗦如筛糠,“……银子……什么赎身银子……我想着放她们出去,对大哥的官声更好听。” 萧泰及背着手站起来,一脸阴郁地看着关氏,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咳了一声,去自己通房的屋子里躺着歇息去了。 关氏很是慌乱,一迭声道:“快去请表小姐!叫表小姐快快过来!” 陈月娇很快就跟着关氏的婆子进来,笑着对她屈膝行礼,问道:“表姐,出什么事了?” 关氏就把裁撤针线上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月娇睁大眼睛,做出不解的样子,“表姐,这事儿您没错啊。表姐夫怎么能这样说话?” 关氏觉得陈月娇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拉着她哭诉了一番。 陈月娇不痛不痒地安慰着,最后笑着道:“表姐,今晚就是家宴了。不如表姐去寻大嫂,私下里认个错儿,让大嫂帮着描补吧。” 让她去找杜恒霜伏低做小,关氏脸上又过不去。 陈月娇只想打鼻子里哼一声,忍了半天才道:“表姐,要把这些人再找回来,要好大一笔银子。你如今管家都是可着人头做帽子,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再把她们兜搂回来啊?!” 一说起银子,关氏立刻就觉得腰杆子软了几分,便听了陈月娇的话,让人盯着大门口,只要杜恒霜一回来,立刻给她报信。 杜恒霜和萧士及傍晚时分才从许家回来。 在回萧家的路上,遇到海外佛朗斯牙国的特使来长安朝拜,一行人浩浩荡荡,有三五百人那么多,将长安城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杜恒霜好奇,掀开车帘瞧了瞧,问道:“这是些什么人啊?看着怪模怪样。”都是高鼻深目,碧眼黄发,跟话本子上画的妖怪差不多。 萧士及也探头看了看。 因大车也走不了,停在路边,萧士及就着人去打探了一番。 那人去了半晌,回来道:“大爷,听说是海西佛朗斯牙国的特使过来觐见陛下。” 佛朗斯牙,真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 杜恒霜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低下头,靠在车板壁上,闭上眼,想起了自己的爹爹杜先诚。他就是死在去佛朗斯牙的海道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