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许知鹤探身去捡的时候,蓦地想起那是她偷偷藏起来的许知鹤的录音笔。 电光火石间,她抢先一步把笔夺走,一脸紧张地把它背到身后。 “那是什么?” 面对着男人问询的目光,云羽不自在地别开眼,“是……我练习用的录音笔。” 她给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合情合理的答案,可却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 昏暗的卧室,沉默如同黯淡灯色下的微粒一般蔓延开来。 云羽不安地朝着许知鹤瞥了一眼,在对上男人蹙起的眉心时,无奈地闭着眼叹了口气,而后把那支录音笔拿了出来。 “是你的。” 漆黑细长的笔颤巍巍地躺在女孩白皙的手心,像是一座倾斜晃动的危桥,随时都可能坍塌。 许知鹤没接,而是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那双深眸里像是裹着风雪,可风雪攻击的却是他自己。 “你都知道了?” 他面色凝重,嗓音微哑,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似是不想错过她脸上任意一丝神情变化。 云羽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一时不确定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只是本能地往后蹭了一点,乖巧地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那被少女无声拉开的距离,明明只有几厘米不到,他却面色骤变,垂下眸子,“你想知道,这录音笔是干什么用的吗?” 在拿到这支笔的时候云羽曾自恋地猜测过它的用途,可她不敢去证实。 她无声地攥紧手心没接话,悬着一颗心等着他公布答案。 “你说得对,”许知鹤倏地笑了一声,肩身崩起固执却脆弱的弧度,“我是个骗子。” 悬着的心凉了半截。 被遗忘的酒后记忆也被这个关键词连根拔起。 云羽蓦地想起醉酒后她向许知鹤抖落的那些心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盯着他看。 他抬手,蓦地攥紧那支暗藏着他全部不可明说的秘密的录音笔,“用一支录音笔,来自欺欺人的骗子。” 明明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却固执地用录音笔来伪造一种她在自己身边的假象。 可越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越是想要得到更多。 明明知道那样不对,明明已经把她伤得那么难过,却还要用尽手段,自私地把她捆在身边。 他是肮脏的,是卑劣的,是想要企图把太阳囿于北极之地的浮冰。 接近阳光的冰,没有一块会幸免。 冰面之下隐藏的乌黑,早晚会随着冰块的消失而暴露于阳光之下。 是清醒的痛苦却又甘之如饴。 他抬起眼睫,长眸映着屋内昏沉的灯,泛起逼人的光,“可无论你怎么想……”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要你。” “不止是,通过一支录音笔来实现。” 藏匿于黑暗中的,无声的,浓烈的情绪终于得以见人。 即便,是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被剖出来。 即便,他还没有一百分的把握。 但是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竟觉得有一瞬间的解脱。 “如果你到此为止……” “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在笑,明明那笑还是如追光灯下那般耀眼明亮,可云羽却觉得他和她一样,在努力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同一样东西。 他没说什么直白的话,她却能通过那双深眸读出他没有明说的浓烈情绪。 那情绪过于厚重,一时间,砸得她有些晕晕乎乎,消化不良。 看到他兀自起身离去,云羽突然觉得,若是这么放他走,那么今晚的事甚至之后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真的就会到此为止。 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 她急急地倾身拽住男人的衣角,因为急切,整个人近乎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毫不在意,紧紧箍住他的腰身,对上他微怔的眼神,“我可以理解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