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明翘翘嘴角,敲敲车壁,“停车。” 一掀车帘,他竟然下车了! 顾春和愕然,愕然过后便是无力,大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还是介意的吧。 有意无意的,他们好像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其实早该和他挑明的,今天要不是遇到那位青楼女子,或许她还开不了口。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顾春和轻轻吸两下鼻子,酸酸的,好难受。 车帘晃动一下,露出谢景明似笑非笑的脸,那目光看得顾春和不由一怔。 竟然故意逗她,好讨厌! 谢景明登上马车,凑近了看着她,“哭了?” “才没有,你不是走了吗,干什么又回来?” 呦呵,还会使小性子了! 谢景明暗挑眉头,带着几分坏坏的笑意,“刚才有没有伤心?” 顾春和微微侧过身,不看他。 “稍微想想也能明白,我能不知道你家的背景?看你那副忐忑又强装镇定坚强的样子,再不出去我就要笑死了,真是个傻丫头。” 他吃吃笑着,带着不加掩饰的调侃,惹得顾春和脸颊一阵热辣辣的发烫,不由瞪了他一眼。 微微上挑的眼角晕染了桃花般的绯红,泪意未褪,更添羞意,那双眼睛便亮得像阳光下澄澈透明的春水,勾魂摄魄,引得对面的人一阵心跳。 谢景明轻轻咳了一声,端过刚才买的桂花糖酥酪,用银勺舀了一块,“我给你赔罪,别气了。” 顾春和以为他要喂自己吃,红着脸张开嘴,结果他手腕一转,直直送入他自己口中。 又耍人玩! 顾春和深恨,起身想下车,然被他一拽,整个人都跌入他的怀中。 身体紧紧锢住,所有的惊呼都变成呜咽堵在口中,她被迫仰头,如同花儿承接雨露,承接着他悠远而深远的吻, 舌尖齿间,嘴里每一处角落,都充斥着酥酪的清甜。 窒息般微妙的快乐,她觉得整个身体都融化在这片甜里了,软软的,没有气力,只能躺在他怀中虚弱地喘气。 喧闹的大街上,车轮吱吱扭扭,车铃丁丁当当。 时隔三个月,郑行简再次敲开了柴家的大门。 “王家要完,”他说,“摄政王又卸了太子的一条臂膀,照此下去,太子坚持不了多久,就算最后继位,也是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柴元娘端端正正坐在软塌上,有一下没一下挑着小香炉里面的灰,淡淡道:“不用卖关子,你之前不是要解决韩家?说吧。” 屋里用了熏炉,热烘烘的,柴元娘粉黛略施,峨眉淡扫,脸蛋红艳艳的恰似美玉生晕,眼波流转间,竟使满室灿烂生辉。 郑行简一阵面红耳赤心头急跳,禁不住暗暗吞咽一口口水,端起茶吃了口,稳稳心神,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这是陆蒙的手稿,旁边是韩栋的批注——我偷偷从他笔记中拆下来的,其中不乏对陆蒙推崇之意。陆蒙生前藐视天颜,多次抨击朝政律法,乃是‘不反犹反’之人。由此可见,韩栋韩斌父子俩也心存反意。” 柴元娘草草扫了两眼,嗤笑道:“不过几句杂谈而已,凭这个就能断定韩家谋反?你也太想当然了。” 郑行简急急辩白,“这种案子从来都是疑罪从有,当初能给陆蒙定罪,如今就能给韩家定罪,端看怎么运作。” 柴元娘盯了他一眼,“顾庭云教你读书识字,现在他身陷牢狱之灾,你不说搭救他,反而利用人家岳丈算计人家女婿的手下,呵!” 郑行简登时烧得脸红脖子粗,犹自振振有词,“恨小非君子,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