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狠敲一笔,好为日后南下做准备。真正相与大周睦邻友好的北辽人,少之又少。” 文彦博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们弄到京城来,和谈不成,太子算盘打得再响也白搭。” “不妥。”韩斌抚了两下颌下飘逸的美髯,慢慢说,“想要和谈成功的不只有太子,还有官家,这封奏折往上一递,很容易让人钻空子。弹劾王爷勾连北辽叛贼,指使顾庭云刺杀北辽使臣,意欲破坏和谈。” 北辽狼子野心,在座的每个人都不相信他们真心想和谈,但抵不过官家想——官家身子越发不好了,他想平稳进行皇权的接替,不想内忧外患一起爆发。 谢景明一下子被动起来。 官家对他多有倚重,多次透露出对太子的不满,言语中不乏废黜太子之意。 甚至有次酒后,躺在龙塌上看着他感慨,同为龙子,太子怎么就及不上你的一半? 同为龙子! 饶是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当时听了也是心生惶惑,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杯。 要比,也是太子和其他皇子比,为什么和他这个皇叔比? 他不愿往深处想,但他很清楚,就凭这句话,和太子的大位之争在所难免,即便他退让,太子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不能给太子留任何把柄,即便他真的想破坏和谈。 “这的确是老成持国之言,可所有人都知道,顾娘子在王爷府里,这层关系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文彦博道,“况且顾先生说要面圣,那他定有机密要事。” “可以先派人去关西大营和他接触看看,确定他手里的东西能对太子党造成重击,再把人接来不迟。” “一来一去又是个把月的时间,北辽使臣团已离开河东路了,等咱们这边确定如何操作,没准和谈契约都盖上御玺了!” 韩斌还是坚持稳妥为先,文彦博仍觉得要以快制胜,场面一时有点僵持不下。 谢景明听得有些心烦意乱,站起身踱到窗前,看着窗外一碧如洗的秋空,沉吟道:“还是把人接来,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他,路上隐蔽些也就是了。” 韩斌一脸的不赞同。 “我和顾先生有私交,韩家也有自己的人手,不如半路汇合,由我把他接进京?”韩栋提议道,“太子就是想找王爷的差错也抓不到。” 韩斌掂掇一阵,觉得可行,“我给你几个好手,但你要记着,此事是你一人私自所为,和韩家,和王爷,都没有干系。” 韩栋笑道:“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多加几个暗卫,”谢景明吩咐许清,“挑身手最好的,他们路上若有闪失,你这个大总管就刷一辈子马厩。” 嘿呦,我这是和马厩干上了? 许清想想那十几排马房,那铲不完的马粪,倒不完的草料,接连不断的马嘶,浑身寒毛瞬时根根倒立,哪敢耽误,麻利地挑人去喽。 事不宜迟,转天韩栋收拾好行李就出发了。 临走前,他告诉父亲,“郑行简想求父亲给陆老先生的书写序文,我没答应,书稿是我和他一起整理的,如今想来总觉心中不安,父亲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 韩斌笑道:“陆蒙狂放不羁,是有几句出格的言论,但文采没的说,连官家都说好,整理书稿也远远到不了获罪的地步。再说郑行简不过一个小举子,还没有入朝为官,他能奈我何?” 韩栋这才放心上路。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曹夫人的肚子已经很大,眼看着就要生了。 “我瞅着像是个儿子。”兰妈妈笑眯眯地说,“肚皮尖尖,从后头看根本看不出是有身子的人,算算日子,就是这个月底吧?” 曹夫人脸色圆润不少,一手撑住后腰,一手温柔地抚着肚子,“我也想生个儿子,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曹家是武将,儿子多了好。” “嫂子,看我给你买什么好东西来了?”曹柔“咣当”推开门,提着一尾鱼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眉飞色舞,“新鲜的鲈鱼,我这就叫灶上给你做,你想吃清蒸还是红烧啊?” 门没关,秋风从门缝飘进来,兰妈妈打了个寒颤,干咳一阵,把夹袄裹了又裹。 曹夫人忙命人关好门,“雪花梨马上就下来了,用冰糖炖了,每日吃两块,对咳喘有好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