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带着萱草,一个接一个寻过去,终于在最偏僻的地方找到祖母的墓碑。 小小的一座,杂草丛生,石面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也不知多久没打理。一阵凉风拂过,草波簌簌地响,一种凄然惨淡的感觉突然袭上顾春和的心头。 她一点点擦着墓碑,眼泪已经忍不住了。 萱草沉默地帮忙,忽突兀地说:“要不我揍一顿顾家的人给您出出气?” 顾春和失笑,“没必要教训他们,怎么说也是父亲的亲爹,算了。” 毕竟只有老子打儿子,没有儿子打老子的,真打一顿,只会给父亲的名声抹黑。 殷红的火焰燃烧着,飞起的纸灰在墓前不住盘旋,忽明忽暗,久久不肯落下。 顾春和怔怔看着,只觉心头一阵迷惘,祖母在天有灵,若看到今天的一幕,不知该作何感想。 直到最后一丝灰烬熄灭,她才扶着萱草站起身。 见时间还早,顾春和吩咐轿夫去南城,她收拾出几件衣物和两贯钱,正好给张泽兰送过去。 一路平安,没有任何意外出现,顾春和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了。 张泽兰看见她来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怎么会!” “上次阿简那个笨蛋得罪了你,后来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人,我就去国公府找你,可看门的婆子不给我传话,我就以为你恼了我。” 顾春和暗暗心惊,后门婆子没换,她应该认得张泽兰的,为什么不给传话? 想了想,她说:“你下次再去,就说是春燕的亲戚,给婆子几个钱辛苦钱,想来就不会为难你了。” 张泽兰一摊手,“你看我穿的这样,像是有闲钱的人吗?” 这次见她,比之前的衣服更破旧,袖子破了几个窟窿没打补丁,胳膊肘都要露出来了。 顾春和把包袱递给她,“我请针线房另做的衣服,你肯定能穿。” “那敢情好!”张泽兰高兴得眼睛放光,立马就换上,“你还缺丫鬟不?干脆把我弄进过国公府,我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婶婶想把她说给街口的屠户做二房,她不乐意,婶婶就不给她好脸色看了,没少拿话挤兑,说什么养条狗还知道看家,养个大活人倒养出个白眼狼来。 顾春和不想让她做奴婢,“进府要签卖身契,主人要打要骂都得生受着,这样吧,我去求相熟的老妈妈,看她能不能帮你找个差事。” 王府名下肯定有产业,她豁出脸面请兰妈妈帮忙,怎么也能给张泽兰找个吃饭的地方,便是谢景明取笑她也顾不得了。 张泽兰眼神一亮,“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好春和,你是不知道,上回你给我的东西,我还没焐热呢,婶婶就抢走了。” 她留恋地摸着身上的衣服,“等明天这又变成人家的东西喽。” “不用和他们商量一声吗?” 张泽兰迫不及待出门,“不用,反正我的死活他们也不在意,留个口信就行了。” 南城多是贫苦人住的大杂院,巷子极其狭窄,路旁还堆了不少的杂物,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顾春和就没让轿子跟进来,大晌午的太阳毒辣得很,等她七拐八拐从长长的巷子里走出来时,已经热得汗流浃背,衣服都黏在了身上。 张泽兰笑她:“真是做姑娘做惯了,走几步路就累得这样,那边有个茶铺,咱们歇歇再走。” 顾春和羞赧笑了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