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边新兴的样式,这颜色多衬人,您穿上至少年轻十岁。” 老夫人笑道:“太花了,我穿上成老妖精了。” 蔡娴芷依偎在老夫人旁边,“祖母才不老,说句僭越的话,您和二婶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一片笑声中,唯有蔡雅菲翻了个白眼,光明正大,毫不避讳。 “大姐姐的小嘴抹了蜜,说话都是甜的,怪不得祖母最喜欢你,可不像我们,笨嘴拙舌的,也没人疼。” 气氛顿时一冷。 吕氏忙打岔,搂着蔡雅菲笑道:“好姑娘,有婶婶疼你呢,过会儿和你三姐姐到我那里,喜欢什么尽管拿。” 蔡雅菲却起身走开了,“我是眼皮子浅的人?舅舅给我的好东西多得都放不下。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一样的姑娘,不一样的看待!” 吕氏笑了笑,慢慢收回落在空中的手,不言语了。 屋里安静下来,蔡娴芷坐回自己的位子,脊梁挺得笔直,只垂首看着脚前的空地发呆。 老夫人面色不改,缓缓道:“我乏了,先散了吧。” “不行!”蔡雅菲的执拗劲一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今儿就把话说清楚,凭什么大姐姐住鹤寿堂?我们几个姐妹就不是您的孙女了?” 蔡娴芷一听这话不像,忙站起来赔不是,“好妹妹,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赔礼。祖母待我们都是一样的,你这样说,寒了她老人家的心。” 蔡雅菲冷笑道:“少充良善人,你要是真有孝心,早就该自己搬出来了。把祖母推出来和母亲打擂台,你躲在后面看戏,如今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四妹妹!”蔡娴芷心下着恼,不由带了教训的口气,“你是国公府的姑娘,不是市井街头的泼妇,言行举止都要有该有的气度,不能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娘,有本事冲着我来,犯不着这样指桑骂槐!”蔡雅菲气得浑身直抖,一把推开蔡娴芷,也不管有没有垫子,结结实实跪在老夫人面前。 咚一声,顾春和都觉得膝盖疼。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老夫人也心疼,“快起来,地上凉。” 蔡雅菲胳膊一甩挣开丫鬟的手。 “您总觉得她没了亲娘可怜,就不想想我娘的处境有多难。在别人眼里,我娘就是一个恶毒的继母,处处刁难原配的孩子,恨不得她去死,逼得她躲在祖母院子里不敢露面。这对我母亲公平吗?您给她国公夫人应有的体面了吗?我不想您生气,我就想问个明白!” 说罢,已是泪流满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早有跟着蔡雅菲的小丫鬟见识不妙,给田氏报信去了。田氏生怕女儿吃亏,一路狂奔赶来,恰好听见了女儿这番话。 一时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只觉每个字都说在自己的心坎上,把自己能说的,不能说的委屈全说了。 田氏一头冲进去,抱着蔡雅菲大哭,也不说别的,只说自己没用,不堪蔡家妇。 她一跪,长房另两位姑娘不能不跪,丫鬟婆子也跟着跪下去了,屋里的人转眼呼啦啦跪倒一片。 三姑娘蔡淑蔓肉肉的小胖脸上全是愕然,瞪着大圆眼,茫茫然间,就被她母亲拽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见顾春和看着枝头的雀儿发呆。 “你早出来了啊。”蔡淑蔓吐吐舌头,“难怪我娘总说我没眼色,做什么都慢别人一拍。” 顾春和问她:“老夫人会把大姑娘挪出来吗?” 蔡淑蔓惊讶地打量顾春和一眼,她一贯慎言慎行,从不对国公府的事发表任何意见,这回怎么变了? 不过蔡淑蔓还是认真想了想,答道:“不好说,以前四妹妹顶多私底下抱怨,今天她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八成不达目的不罢休。” 顾春和深深叹息一声,愁容满面。 “顾姐姐,你愁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