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及,谢东篱是一定会亲手给自己的儿子接生,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 谢东篱揉了揉眉间,起身道:“那我去洗一洗。”说着捏捏盈袖的手,看向她忍痛的面容,忍不住低头在她眉间亲了亲,摸摸她的脸。 盛青黛忙转过头去,笑着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盈袖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羞怯了,将脸颊在谢东篱掌心里蹭了蹭。 她的肚子不疼,就是腰酸,酸到极点,就变成了痛,说不出来的痛,但目前来说,好歹还是忍得住。 谢东篱看得心都揪了起来,但却无计可施。 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却在这件事上完全无能为力。 “你去吧,我还要睡一觉。”盈袖勉强笑道。 腰腹间的酸痛如波浪般一潮一潮地涌过来,身体的保护机能开始自动启动,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睡眠永远是人体最好的自我修复机制,哪怕是生孩子的当口。 盛青黛在旁边看着盈袖,每隔一刻钟给她诊一次脉。 盛青蒿在东次间准备各种催产的汤药和药丸,小磊就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切药草,捣药末,忙得不亦乐乎。 采芸带着众丫鬟婆子在外屋候着,不断地烧热水,同时将大大小小的巾子都摆了出来。 这一夜,谢家内院灯火通明,没人睡得着。 大家好像都忘了小小的阿颜。 她一个人抱着胳膊坐在小板凳上,姿势几乎没有变过。 盈袖半夜的时候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唤醒的。 身体里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要把她活生生锯开,她快要被撕裂成两半了。 羊水已经流干,她的孩子一定要十二个时辰内生出来,不然就会有危险。 盈袖全身上下都被汗浸湿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了坐在她身边的谢东篱,正拿巾子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你……你还是出去吧。”盈袖艰难地说道,“你在这里不好……” 她不想自己生孩子的丑陋血腥的样子被谢东篱看在眼里。 谢东篱的手顿了顿,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你让我这时候出去,难道是要我的命?” 大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掌心的温度让她颤栗,又激动。 谢东篱坐到她身后,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盈袖的胸口流淌着幸福的喜悦,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力气。 沉甸甸的力量在往出口挣扎,她抓紧床上的褥子,咬紧牙关在盛青黛的指挥下,开始用力吸气、呼气…… 谢东篱在她身后紧紧抱住她,跟着盛青黛的节奏帮她使力。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盈袖的力气都快用尽了,那孩子还是迟迟不出来。 盛青黛不断用手在她肚子上捏来捏去,感受着孩子的胎位,突然缩回手,道:“糟了,这孩子又转回去了。” 开始孩子的脑袋入盆,破水,这样才好顺利生下来。 结果过了半夜,入了盆的孩子又转过来了,脑袋向上,屁股对准了产道口。 “那怎么办?”谢东篱的面容白得可怕,双眸黑沉沉地,眼底还有氤氲的血光,像是要杀人一样。 盛青黛打了个寒战,“我来给姐姐转一转胎位。”说着却有些迟疑。 “那就赶快啊!你拖什么拖?!”谢东篱的声音高了起来,很是不客气地说道,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盛青黛从来没有见过温文尔雅的谢大丞相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这一下肯定是急坏了。 东次间的盛青蒿这时命人送进来催产的汤药:“给谢夫人赶快喝下。” 谢东篱接过汤药,自己一口口喂给盈袖喝。 盛青黛这才道:“转胎位是很疼的……” 对于产妇来说,简直是和生孩子一样的双重疼痛。 谢东篱窒了窒,闭上双眼,淡淡地道:“尽快,拖着不是疼的时间更长?” 长痛不如短痛。 盛青黛点点头,脱下手套,再一次用烈酒清洗双手,然后揭开盈袖身上的轻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