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大车,一路来到西市的入街口上。 盈袖探身看了看,问谢东篱:“你确定要下去走走?” 自从她和谢东篱在一起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用真实的身份在光天化日之下逛街呢。 “当然要走,不然来这里做什么?”谢东篱挑了挑眉,先跳了下来,回身对盈袖伸出手,“下来。” 盈袖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低眉浅笑,全身心的信任与依赖,借着他的力,从大车上下来,抬眼静静地看着他,对周围的人群店铺完全不在意。 到底是东元国京城最繁华的西市,这里的店铺,是全京城最奢侈最昂贵的,能来这里买东西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当然,在这里店铺里做伙计的人,就是一般普通老百姓了。 但是他们见的市面广,跟别地儿的老百姓又是不一样的。 谢东篱身穿深蓝紫貂毛出锋的长袍立在街口,腰上系着一条镶青金石的犀牛皮宽腰带,越发显得身高腿长,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头戴着盈袖给他做的紫貂毛出锋的风帽,压在深邃黝黑的眼眸上方,微一转头,眸光如寒星,明亮得耀眼刺目。 这般神采,倒让人忘记了他俊美出尘的容颜,只记得那股气势,如高山一样沉沉压来,又如阳光一样普照大地。 盈袖今天也穿着青金闪绿紫貂毛出锋大氅,和谢东篱站在一起,倒像是穿着同一款衣衫一样。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看什么呢?还不走?”谢东篱看了看盈袖,握住她的手,转身往西市的街道走去。 这样打眼的一对璧人,大家当然是要多看两眼的。 于是西市口的行人和坊丁们又看了谢东篱和盈袖两眼后,终于认出来了。 有个人突然道:“这不是谢副相吗?我听说他回来了的!” “是谢副相!正是谢副相!” 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目光热切,面含感激地看着谢东篱。 谢东篱也没有目不斜视,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向人群点头示意。 他的目光并没有盯着某一个人,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谢副相看了一眼,那股如沐春风的和煦感让大家心头暖洋洋的。 盈袖也带着与有荣焉的神情看着谢东篱。 这是她的夫君,这是她的男人。 他没有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气势,相反,他有将所有人吸引到他身边的气势。 这种人,她甚至无法用她知道的任何词句来形容他,只知道只要他站出来,哪怕是君王,也愿意听从他的指引。 甚至不会担心他会夺去他们的皇位。 这种强大的能力,和更强大的让人放心的本事,确实让盈袖深深沉醉。 谢东篱估计是中州大陆上唯一一个不会让君王有“功高震主”危机感的能臣良将。 和他的外祖父北齐大将刘常雄相比,这是他额外胜出的地方。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众人也依次散去,谢东篱面上带着微笑,握着盈袖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前行去。 他们去的第一个店铺,居然是一个首饰铺子。 盈袖自己有许多价值连城的首饰,谢东篱下聘的时候,也送过许多市面上完全看不到的珍奇饰物,更有一些从前朝大周宫里流出来的饰物,都是谢东篱的娘亲刘氏留下来的东西。 但那些,都比不上今天谢东篱为她精心挑选的一支碧玉簪,亲手给她插在发髻上。 “谢副相真是好眼光,我们这支簪子,还是前朝大周宫里流出来的,您看这样式,这做工,只卖五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划算了!也就是您和护国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