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行来。 印象中,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他却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甚至连说话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就这样五感闭识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刚才,他突然听清楚了那人的声音。 那人在说:“花开了,时候到了,你还不愿意醒来吗?” 花开了?什么花开了? 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 不愿意醒来?你倒是让我醒啊! 想醒都醒不了! 谢东篱觉得有些气愤,在睡梦中握了握拳,这时一阵刺痛从他的手指传了进来,如闪电一样直穿入他的心脏! 他痛得全身缩了起来。 就在这刺痛中,他脑海深处那扇被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缓缓开启,向他展示那年代久远的往事…… 像是过去了千秋万载,沧海桑田,又像只是一刹那,花开花落。 谢东篱整个人平静下来,伸展了身子,平躺在床上,直到盛青蒿在躲避盛家老祖的追逐中一不小心,绊到谢东篱放在床前的千层底青缎皂靴上,嗖地一个大马叉,摔倒在谢东篱腿上。 盛青蒿忙向盛家老祖求饶:“老祖!老祖!您饶了我吧!”他一边拱手作揖,目光微微一瞥,正好跟刚刚睁开眼的谢东篱静静地对上了。 谢东篱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同成色上佳的黑曜石,又如同浩渺的午夜星空,看着你的时候,能无形中控制你的心神,让你心甘情愿沉醉在他的注视里,永堕沉沦。 盛青蒿一下子愣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盛家老祖见势不妙,忙大力一巴掌往盛青蒿脸上扇过去,打得他一声惨叫,半边脸都肿了,才从和谢东篱的对视中脱离开来,从床上栽到地上,捂着脸嚎叫打滚。 “谢五爷,您醒了?”盛家老祖小心翼翼地看着谢东篱,对他的姿态无比恭敬,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盛青蒿看见自家老祖这样恭顺的样子,也呆住了。 要知道,盛家老祖可是见了皇帝眼皮子都不动弹一下的人! 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自家老祖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 盛青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盛家老祖身边,捂着脸看了看盛家老祖,又看了看谢东篱。 谢东篱的目光非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根无知无识的柱子…… 盛青蒿本来性子有些跳脱,比一般年轻人要更活泼,但是面对谢东篱这样淡然平静的目光,他发现自己总是烦躁的心出乎意料地静了下来。 “谢五爷,您醒了?”盛青蒿恭恭敬敬说道。 谢东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眉心,淡定地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谁?”盛青蒿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是我,还有我家老祖在说笑呢。没有吵着您老人家睡觉吧?” 谢东篱的年纪其实才二十多岁,但是他这睡了接近两个月醒来,整个人的气势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虽然也是淡定沉着,但还是有着年轻人的锐气,不经意间,你能看出他的峥嵘和棱角。 但是这一觉醒来,他所有的棱角都消失了,岁月时光在他身上蒙了一层雾气,再也无法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个人见了他,第一感觉就是想跪下来,匍匐在他脚下膜拜他。 可他也不是冷淡到高不可攀。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他的关切和温暖,似乎不管什么样的灾难和痛苦,都会在他温润淡然的目光下如冰雪般消融。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盛青蒿太年轻,完全无法分辨。 盛家老祖已经很老了,倒是窥视出一丝端倪。 他看见谢东篱静穆的目光和面容,就想起年轻的时候去外界周游列国,在江南蒋州大昭寺里看见的那些俊美无俦的神佛雕像。 只不过那些雕像是死的,谢东篱却是活的。 盛家老祖越发恭敬:“谢五爷,您醒了?” 谢东篱摇了摇头,在心里道,不对,不是这两人的声音…… 刚才到底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