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觉得心底压着的沉甸甸的石头一下子被人踹开了。 “来,今日盈袖来了,陪姥姥喝两杯吧。我知道你酒量好,你娘做姑娘的时候酒量就好。那时候跟你姥爷还有几个舅舅喝酒,你娘一个人能把他们喝趴下!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只有那眼睛越来越亮,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我们盈袖就有一双你娘的眼睛……”沈老夫人看着司徒盈袖一双酷似她娘亲沈咏洁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眼圈。 “姥姥,我可没我娘那么厉害。我只能喝三杯,号称三杯不倒!”司徒盈袖忙打趣说道,不让老人家太伤感了。 沈大夫人王月珊见司徒盈袖总算是把老夫人劝过来了,松了一口气,一叠声地命人摆酒,又叫了沈家的小姐们过来陪老夫人和司徒盈袖吃酒。 司徒盈袖趁着沈老夫人进屋更衣的功夫,忙拉了沈大夫人王月珊的手,低声道:“……大舅母,遇乐表妹的事,我也很抱歉。我以后会严加管教暗香。她年纪小,您就饶她一次吧……” 王月珊笑道:“我不生气,真的。这事儿现在闹出来,总比以后出嫁有了孩子再闹出来要好。说起来,还要给你们家暗香记一功呢!对了,你提醒我了,我马上命人包一份上等的表礼,给暗香送去,就说感谢暗香帮我们认清陆乘元的真面目。以后若是有机会,让她再接再励,多多帮我们这些足不出户的内宅女子甄别那些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儿和脑子的男人。也要给你继母包一份表礼,真要谢谢她教出暗香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儿,不像我们这些烧糊了卷子似的笨人,看不出男人的真假好坏……” 司徒盈袖:“!!!” 大舅母,这要真大张旗鼓地给他们家送去了,大家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娘,您就别出馊主意了。这事儿只怪我们识人不清,是陆乘元的错,不关别人的事。”沈遇乐瞥见司徒盈袖尴尬的脸色,忙出言转圜。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王月珊拉着司徒盈袖的手摇了摇,对她眨眨眼睛,“……你别多心,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跟你没关系。暗香是你继母带来的女儿,又不是真正司徒家的姑娘。光上了族谱有什么用?这一次,我是为你好,把你跟她区别开来,免得她再打着司徒家姑娘的名号掐尖要强地卖乖。万一有不妥,她马上就能往你身上推。这一次反正已经闹出来了,大家都知道是司徒家二小姐,这闺誉有损的黑锅,你至少已经背了一半。再不出手,我怕你以后会吃更大的亏。我会命人送去的时候,让她们在你爹面前听这番话的。” 在司徒健仁面前当面说张氏和暗香,也是敲打和警醒的意思。 至于司徒健仁,这是让他知道,他如何对待家里的几个孩子,沈家在看着呢……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甚至把以后可能的情形都考虑到了。 司徒盈袖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她对司徒暗香还是有着上一世的姐妹情,她知道这样一闹,司徒暗香以后真没法嫁入世家高门了。 而这一直以来是她爹和她继母心心念念的事。 先前一直让司徒暗香跟着司徒盈袖来沈相府认亲,巴着这边叫外祖父、外祖父、舅舅、舅母、表哥、表姐、表妹、表弟,把张氏的娘家都当不存在一样,就是存了这份心思。 “你这孩子,到底年岁小,心善。”王月珊看见司徒盈袖迟疑的样子,笑着将她搂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道:“若是你娘还活着,舅母就不操这份心了。但是你娘不在了,舅母不顾着你,难道等着你以后被那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俗话说“见舅如见娘”,舅母这般慈爱,同时司徒盈袖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苦等十年,最后依然惨死在东元国白塔大狱下的往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沈老夫人更衣出来,听见大儿媳王月珊的这番话,才刚被压下去的思女之心又被钩了起来,掌不住泣道:“月珊,以后盈袖和小磊这俩孩子,你就多顾及顾及,你死去的小姑子,还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