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把你引上歪路!但现在我不是试着在赎罪了吗!」瘦猴见成贵一张嘴就是破口大骂,自己也跟着提高了音量,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眾人围观,但两人却无瑕理会那些小事。「徐成贵!没有人一辈子都只会在原地的,总有一天我们都不得不继续向前。」 「要说漂亮话我也会啊,但问题是我根本走不了啊!」成贵语气有些慌了,如果连瘦猴都要离自己远去,那么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还有谁能带自己离开黑暗? 「我说过了,你想走、随时都能走。」瘦猴语气平淡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挣脱了成贵抓住自己手臂的右手后,瘦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成贵没有追上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瘦猴。 「干!什么事都不顺!」瘦猴离开后,成贵越想越气,接着用力地踹倒了路边回收袋中的瓶罐。「离开才不能解决任何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成贵看向远方的视线残暴又锐利,像是要撕破黑夜一般。 * 成美看着桌上那一盘盘的佳餚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一味地看着面前的炒青菜发着呆。 「怎么光看不吃啊?」母亲见成美筷子动都没动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个人…最近有回来吗?」成美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题,倒是没头没尾地说起了另一件事。 成美也不知道有多久,只记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称呼那个应为父亲的人为‘’爸爸‘’了。 「你说你爸爸…吗?」母亲表情黯淡地看向别处,丝毫不敢对上成美的视线。 「他除了给我们添麻烦,还会做什么吗?」成美见母亲惯性地逃避话题,只是先叹了一口气后才又从一旁的提袋内掏出方才从楼下信箱中领出的信。 那封已被拆封过由监理站寄出的超速罚单,清楚地纪录了违规事由,那辆被纪录的车辆,正是失联已久的父亲所使用的。 「超速,一千二。」成美将那封自己早已过目过的信封随手一拋拋到了桌面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将最后的期望都给了出去,但最终却换来的失望。「这是第几次了?」 「成美…妈会再跟他说的…」母亲伸手将信捡起,那紧蹙的双眉暗示着自身的无奈,但却无从阻止。 「妈!那个人只有在出事的时候才会回来!你还要替他擦屁股到什么时候,他也是!徐成贵也是!」成美咬紧牙无法控制地提高音量,明知道错的根本不是在场的任何人,但却控制不了心中那把怒火。「妈,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离婚?」 「哪是说离就离得了的啊…?」对于成美的发问,母亲瑟缩了一下。 「怎么可能离不了!看是要走法律途径还是怎样的!怎么可能离不了!」成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度歇斯底里了,但这一直埋藏在腹中的委屈又有谁能来倾听呢? 「要不是…」沉默了一阵子母亲才又重新开口。「要不是当初你外婆坚持…我也不会嫁给你爸爸。」 「什么?」对于母亲突如其来的自白,成美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前妈妈家很穷苦,你父亲家以前是开家具行的,你外婆他知道了这件事后坚持要我嫁给他…」 成美盯着那隻在桌沿缓慢向前行的蚂蚁,这么多年来明明母亲想逃都能逃,这狗屎般的生活明明置之不理就可以了,但母亲还是全都担下来了。 成美说不出任何话,母亲的懦弱逃避、父亲的不负责任、成贵的惹事生非,到底要怎样才能真正地从恶梦中醒来? 「你会…怪外婆吗?」成美知道一直以来母亲都很辛苦,但自己却依然止不住去责怪,明明错的从来都不是母亲。 「那你会怪我吗?」母亲的反问让成美一时语塞,两人都深知问题背后的答案,但却没人敢承认。 那晚,成美没有吃晚餐只是起身走进了卧室,内心盼望着自己能够快点睡着,因为只有入睡后的梦里,自己才是真正地醒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