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成。”沈若筠道,“已经回了家,要好好养着,可不许不听我的话。你既要当阿蓟的干娘,就要陪她长大呀。等打到临潢府,咱们再接姐姐回来,到时候一处过年,必是热闹。” 见赵玉屏又掉眼泪,沈若筠笑她道,“你怎么比阿蓟还爱哭呢。” 因着赵玉屏的房间还在收拾,晚上就与沈若筠一道带着沈蓟睡。 沈蓟沾了枕头,没一会就睡熟了。沈若筠与赵玉屏俱是无眠,小声说着话。 “我说呢,”赵玉屏恍然,“怪不得我满汴京都找不到你……原是去生小阿蓟了。” “当时也想过不要的。”沈若筠侧头看女儿睡颜,“只是后来又想,她是我们沈家的孩子,做什么不要她。” 赵玉屏叹道,“以前刚定亲时,便觉得我与你真是有缘。即便不是亲姊妹,但我们的孩子却是堂亲,也可以一处读书。等上元节,我们就带他们去吃浮元子,去鳌山观灯……” 沈若筠听得心下泛酸,安慰赵玉屏:“你好好……” “阿筠不必安慰我了。”赵玉屏闭目,“他们叫我骑马失去那个孩子时,我就知道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沈若筠替她擦眼泪,“谁说你没有,我女儿就是你女儿。等姐姐回来,我们还一道看灯去。” 沈蓟在睡梦中打了个小酣,赵玉屏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发。 “……好。” 翌日,三人一处用早饭。沈若筠便与赵玉屏细细讲解,要如何拆分图纸上不同部分的零件,画图要有什么注意点。 赵玉屏学得认真,临摹了一上午,边学习边揣摩不同视图的绘画方法。 因有绘画功底,两人又极为默契,沈若筠讲过一遍,她便都能理解。 有玉屏分担画图纸之事,沈若筠顿觉轻松不少。原来总是怕画废了功亏一篑,每次画图纸都必须集中精力,特别费神,有了玉屏帮衬,也能去做些别的事。 狄枫听说她回了山庄,忙带了长庚医馆的账簿来与沈若筠议事。 沈蓟好些日子不见他,都有些不认识了,好奇地打量他。 狄枫将她抱起来,沈蓟戳戳他脸颊,似是认出他是谁了,咿呀地笑着。 狄枫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木制摇环给她,“我还想着,你若不认识我,就不给了。” 沈蓟拿了摇环就往回走,裹着厚棉裤的小短腿还挺灵活,狄枫怕她摔了,“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都给你了。” 沈若筠见女儿来献宝,笑着叫早园带她去炕上玩了。 “大名府与真定府的长庚医馆都是你在两地奔波,有想过招些人么?” 狄枫为难道:“是有大夫,只是管起来很费事。” 沈若筠想了想:“工作上严,私下宽些,原则性的问题犯一次便不能再用。横竖店里的药都是南边配好送来的,也不怕偷师。” “偷师倒不怕。”狄枫道,“他们没这么多人,偷了去也复刻不了。” “要立住各城的药材生意,便不能见死不救。”沈若筠嘱咐他,“冀北百姓穷苦,若有赊欠的,你也看着放些,都归到一个账头上。” “这是自然。”狄枫道,“在真定府、大名府的店开了后,我想着每月都办个义诊,替这些百姓看看旧疾……只是大夫少,水平还差,办不起来。” “眼下还是先招大夫,长期来说,最好是能有个教授医术的地方。”沈若筠越想越是如此,“毕竟我们要挤掉仁和堂的。” 眼下这个月不打仗,沈若筠便有心想办个医学学堂。不说别处,大名府与真定府里,就有许多流民,连带着人口贩卖成为整个冀北地区最紧俏的生意。若是能将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都分了类,叫他们去学些手艺,城里百姓安居,冀北才能百废俱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