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王寿被她怼得哑然,耶律鸫哈哈一笑,“有几分血性,像我们那里的女人。” 王寿离开辽军军营,眼前总看见一双双挣扎着的三寸绣鞋……回来时鞋底被染红了,妻子分辨不出粘连的是什么,王寿看了眼便干呕起来。 送去的人,今日怕是就要死掉几百个…… 他叫妻子将那双沾了碎肉的靴子烧了,越是如此,便越觉得害怕,想叫辽人早日退兵。 可耶律璇索要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五千万两……大昱二十年都凑不齐这笔数额。 凑不齐金银,也可拿汴京的女人折抵。 可汴京哪还有什么女人?自官府发了可拿女人换银钱的告示,汴京的尼姑庵都被绑得一干二净了。 又隔了五日,没讨要到银钱的民众才发现上了王寿的当。比王寿强抢民女还要气恼,开水入油锅一般聚集在汴京府外闹事。 周沉不得不出面替父亲料理王寿惹下的民怨。 他知王寿这阵的所作所为,只是若出手阻止,致议和失败,干系重大。父亲与他打招呼,就是这个意思。 周沉看着王寿,与他攀谈:“若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要如何和辽人谈?” 王寿道:“大将军想要汴京的女人,可以拿女人与辽人折抵银两。” 周沉真想将户籍册甩他脸上:“汴京才有多少女子?能折抵多少?辽人这并不是要议和,而是先以此为借口,再寻衅出兵。” 王寿想到在辽人军营看见的场景,缩了缩脖子,“便是一次难以缴清,也可以年年纳岁贡的。” 周沉见他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也不再鸡同鸭讲。他这两日在等濮王回来,好与他商议。可濮王去皇陵,竟将王府中的兵丁全部调走了,还分走了巡防营一部分人马,一直未归。 他遣去打听的人回来,带来的却是个坏消息,太后陵浇筑后,濮王携家眷竟是一路南下了。 周沉闻言,忙进宫去面见赵殊。他在福宁殿外等了许久,听到里面的交谈声低沉又压抑。 等他再进去时,赵殊正用拇指摁着额间,似是心力交瘁。 “官家,濮王他……” 周沉只开了个头,赵殊便点了点头道:“朕知道。” 周沉有些意外:“那官家可替自己考虑过?” “辽人不会打进来的。”赵殊闭目,“朕已经允了,将宫里的宫女女官送出一批……” “官家不会觉得辽人要的只有女人吧?”周沉此时也顾不上恭敬不恭敬了,戳破他的幻想道:“汴京城眼下已是十室九空,便是拿所有女子折抵,距辽人要的赔偿款也不到千之一毫……官家眼下可送宫内女官,等辽人再索要宗姬、郡姬、帝姬乃至官家您的妃嫔时,又该如何?难道偌大的汴京城,便要靠牺牲女子来保护么?” “你放肆。”赵殊无力训斥,此话便无威慑感。周沉跪在殿上,继续陈情:“臣并非要叫官家难堪,只是眼下辽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官家既同意濮王离开,又为何不考虑自己呢?” 见赵殊面有动容,周沉趁热打铁:“臣已替官家想到了一个妥帖法子,眼下辽人还未将汴京整个围了,官家可乔装带着娘娘、帝姬先行至寿春府,此处离汴京近,三日便可到,进退得宜。且这两日王寿要往辽军军营送一批……” 他顿了顿,略过此事继续道,“辽兵不会察觉的……等辽人退了兵,官家再回来主持大局也不迟。” 赵殊闭目而叹:“太宗皇帝马上得天下,三战金沙滩,从未有过退意。若辽人真打进来,朕愿与汴京共存亡。” 周沉还欲再劝,“可……” 赵殊疲倦:“朕知你心意……你与多络有旧情,不如先将她与潆潆送去寿春府吧。” “官家……” “……不教她去和亲了。” 周沉听到赵殊呢喃了句,却未听清,只见那个昔年与群臣谈笑风生的英气帝王,此刻显得颓颓老矣。 得了皇命,周沉却不敢大肆宣扬。且此行自是人越少越好,便去了周皇后宫里。 周皇后正在想嗣子的事,官家无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