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的唇色泛白,周沉替她包扎好伤处,又将那枚玉佩交到她手上。 泛泛月色下,沈若筠抬头看他,周沉那双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时,仿若含情脉脉。 晚上回去,沈若筠把自己关在净室里。她泡在暖和的浴池里,抱着膝想了许久,觉得周沉极有可能在和某个宫妃幽会。 官家那样宠信他,便是和哪家贵女有了首尾,不是正好求个恩典么?这样便能说得通,上元夜他作何那样害怕赵月娘在樊楼闹起来。 沈若筠把今天席上的内命妇想了一圈,可惜今天只顾着想赵多络去哪里,都没注意到嫔妃们动向。 “阿筠,你可是不舒服?”赵多络在外间轻轻扣门。 沈若筠打了个哈欠,“无事的,我只是有些累。” 两个人睡在一处时,沈若筠才顾得上问她,“你今日席间去了何处?” 赵多络靠着沈若筠,“我看见钱夫人,便离席了。” “她是谁?” “司农寺一小官员的妻子。”赵多络淡淡道,“我也只知道这些,可我已经在周娘娘的安排下,见过她两次了……你说为何?还能为何?” 沈若筠听懂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夫人只有一独子,听说已加冠五载了,有满当当一屋子的侍妾。” “她家走了谁的门路?”沈若筠皱眉,“这样的人如何尚主?” “不用走谁的门路。”赵多络眼角划过一串眼泪,沾湿了沈若筠的寝衣,“眼下周娘娘哪肯叫我们嫁得比长帝姬顺心呢。” 沈若筠替她擦眼泪,“或还是有法子的……” “你可知赵香巧又订亲了?定的是御史刘大夫家三子,与她年岁相当,听说刘三郎相貌英俊,且年纪轻轻,便已高中两榜进士。”赵多络语气不掩羡慕,“都是一处读书长大的,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沈若筠倒是不知此事,闻言也不羡慕赵香巧,不过濮王夫妇,倒真是对令人羡慕的父母。 “对了,你今日可是去找我了?” “是呀,可惜没找到你,倒是撞见了倒霉事。”沈若筠撇嘴,“算了,说出来我都嫌晦气。” 两个人心下各装了心事,便再难入睡,拥着被衾,俱是闭目假寐。 翌日,一夜难眠的沈若筠想提前回家去。赵多络依依不舍拉着她的手:“回去吧,这里本不是什么好地儿。” 沈若筠去周皇后那里辞行,她来得有些早,周皇后正与赵月娘一同用早膳,命她在偏厅候着。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姗姗来迟的周皇后,赵月娘挽着她,笑着对沈若筠道,“是不是让你久等了?” 未等沈若筠回答,她又笑道,“不过想来你很擅等人,多等一会儿也无妨……不然如何在雁池边等到的情郎?” 沈若筠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长辈在身边管教,果然是不知什么叫廉耻。”周皇后淡淡道,“只我命你与福金帝姬住在一处,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不罚你,会显得没有规矩。” 周皇后又要罚她,沈若筠倒也不怎么怕,她已经这般大了,总不至于再被她裹足吧?若要罚,最好是罚她禁足,她真的不想再来参加这些宴会了。 周皇后的心思动了动,命人去捧来汴京女子必学书籍,女三样与内训来。 “拿回去抄十遍吧。” 若是罚抄这个,沈若筠倒是不怵,可看周皇后与赵月娘这副吃定她不守规矩的模样,心下一动,还是想要提醒提醒她们。 就算答应了周沉,替那人背锅,可也不是周皇后她们可以私下宣扬的。 “娘娘,”沈若筠恭敬地行了一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