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即便是偶尔的恶作剧,除了让人啼笑皆非,好像也无伤大雅。 她已经那个习惯了安全, 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也有不幸的短暂光顾, 但程度仅限于“抽卡坠机”“公交晚点”这种日常小事, 她甚至连十分严重的疾病都没有患过,无妄之灾在她身上发生个概率几乎为零。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可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份“普通”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变成一种如此奢侈的存在。 她从不担心神明的愚弄, 或因为一些莫须有、不可说的原因降下罪责, 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明的作用只有在升学、搬迁、求子等一些需要一点玄学帮助的时候才会香火鼎盛,平时大部分的情况下,大家只会普通的寻求一下神明庇护,而且虔诚仅限于跪下磕头的时候。剩下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大家都在自己努力过好生活,更不可能有人真的会“虔诚”到“倾我所有,取悦神明”的地步。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只不过他们一般都出现在谨防新型诈骗,或者预防□□危害的反面教材里面。 她会担心来自亲人、来自朋友、来自导师、来自一切有事物的突发状况,地方一切来自于“人”的伤害,可是她真的、真的从来不担心,会有所谓的“神”因为今天心情不好或者一时兴起等原因,给自己降下被冠上“试炼”或“磨难”等英雄色彩的伤害。 她觉得心中很憋屈,为谢司岚,为守宫先生,也为那个不讲道理的世界。 于是她也重新缩进被子里,缓慢的、缓慢的,圈住镜鸟的脖子。 魏丹程:“我觉得,你们的世界很不讲道理。”还有你们的神也是。 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镜鸟不用想就知道,心软的小魔女又在共情别人。 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他忍不住想。 魏丹程总是在纠正他,这只不过是个人行为,无法上升到种族高度,但是镜鸟已经习惯通过某些个体给一个种族作出结论,于是他有时会把自己的说词修改一下,比如现在,他就会修改为:这个人类真是奇怪。 她很少站在强者的立场考虑事情,也很少诞生“我也想要向别人一样强大”之类的想法,更多的是觉得一些在她看来受了欺负的人。这种特质在异世界会显得格格不入,甚至非常怪异,让人觉得不自量力。 但是在她的身上就会让人觉得可爱。 人类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呼吸之间就让人充满安心,一贯会得寸进尺的镜鸟现在更是如此,他低低地笑:“你在担心我吗?” “也不光是你。”她叹气:“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 公平,多么可爱的天真。 “那,你要去对抗神明吗?”他在她耳边玩笑:“要是你去,我就做你的先锋军。” “我没有那么大的宏愿啦。”她叹气:“我和姨妈不同,是一个行动力很低的人,只能做一些很小的事情,只可怜自己面前的人。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也许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说不定有的时候对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产生的怜悯也不过是情面上的下意识反应,心中也不过是雨过无痕。我几乎没有过什么非常、迫切想要做的事情。” 魏丹程:“我觉得自己好糟糕。” 魏丹程觉得现在可能有点理解谢司岚说的“根源”了。 自己并不属于另一个世界,首先必须要明确自己的定位,随意的指手画脚是不行的,其次,便是自己心中对于自己的定位。力量最容易冲昏人的头脑,尤其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追捧,他人过量的赞美就像绞刑架上的麻绳,不断堆高,不断堆高,沉溺其中的时候,那绞索就会悄无声息的套在自己的脖颈上。 最终,最为重要的是,要时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可这一切并不是自己造成的,也不是自己所持有的力量造成的,你可以为他人的遭遇感到痛心,感到难过,但无论任何时候,也不应当为这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感到愧疚。 “否则,这愧疚会一步一步变成巨石,压得你喘不过气,和责任绑在一起,把你压死在下面。” 说这个话的时候,谢司岚久违的点起了一根烟。她并不喜欢抽烟,仅仅只是夹在手指之间,她说曾经有一位渐行渐远的朋友喜欢这个世界的烟,于是现在,想念她的时候,总会这样点起来一根聊表怀念。蓝紫色的烟雾缭绕起来将她的眼神衬得格外落寞,谢司岚的每一口呼吸都很长,于是看起来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叹息。 “如果你愧疚,就会有很多人,他们会对你的愧疚、你的责任感、你的很多很多东西产生期待,热烈的向你祈求一些你给不了的东西。这是他们的本能,他们对于神明就是这样狂热的信仰——你不能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信仰,永远也不要。” 魏丹程突然感到了一股对于未来,对于未知的恐惧和迷茫。迷茫更多,恐惧只是面对抽象的未知事物产生的正常情感,这个她非常明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