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瞬间会将他砸成肉饼。 秋生没反应过来,窑洞里忽然电光一闪。咔嚓!轰隆! 顶木果然断裂,上面几块大石头也滚滚而下,每一块足足数吨。 李士良的身体倾倒在黑色的尘烟里,跟廖东初倒在一块。 石头瞬间将他俩砸得血肉模糊,泛起的黑尘面对面都看不清。 “啊——!叔,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叔——!” 秋生嚎叫着扑过去,赶紧翻刨,打算将两个人的尸体刨出。 但石头太大了,他一个人的力气又小,根本无法撼动。 孩子的手指都被抓破,一边刨一边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叔……!” 此刻,上面的箩筐刚好放下,第二批人顺利入窑。 大家听到有人呼喊,马不停蹄直奔这边奔跑。 “有人出事了!快!救人!” “那边!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人群快速寻找,终于赶到出事现场。 七八个窑工拿铁镐的拿铁镐,拎撬棍的拎撬棍。 当大家一阵忙活,将廖东初跟李士良的尸体刨出,秋生看到了惨不忍图的一面。 廖东初被砸得脑袋崩裂,五官没有了,肩膀跟肋骨成为肉饼。 李士良的脑袋也被砸得五官移位,双腿跟双臂同时断裂。 四周哪儿都是黑色的血,血液跟煤泥粘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叔!叔——!”秋生冲着两具尸体呼喊。 主管叹口气:“娃,你是他们啥人?” “他们是我叔!”孩子回答。 “他俩已经死了,你别难过,我让人把他俩的尸体弄出去,你去老板哪儿领两笔抚恤金,离开这里吧。” “我不要钱,就要我叔,要我叔……!” “来人!把这孩子弄上去,两具尸体也弄上去!” 主管抬手一挥,人群将两具尸体抬起,装进箩筐里。 秋生跟他们一起上去的。 上到地面,已经有人知道下面出了事。春花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女人疯了似得,一边奔跑一边呼喊:“士良!士良!俺的亲啊……!你咋就死了?丢下俺一个人可咋活啊?呜呜呜……!” 春花将李士良的尸体抱在怀里,死死纳紧。 她已经认不出他,但熟悉他的身体。 李士良很壮,胸口处的胸毛特别明显。 春花差点晕死过去,想起跟李士良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七年前,她俩在崔庄村邂逅,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 那时候她开朗泼辣,李士良却腼腆得好像个女人。 她一挑逗,男人就上了钩,俩人拥倒在窑厂的砖堆里。 前夫找过来,李士良没有跑,反而把他保护在身后。 从哪儿以后,他俩就没分开过。 男人失手杀死石头,两个人继续逃亡。 路上有一点吃的,李士良总是紧给她,她冷了,他把她抱在怀里取暖。 所以,尽管知道男人接连害死好几条人命,春花也选择原谅他。 李士良就是为她死的,用自己的生命为她换了一笔钱,这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春花万念俱灰,晕晕沉沉,声音嘶哑。 “婶,你别哭了,士良叔说了,让我带你离开这儿,回桃花镇……!”秋生劝道。 女人终于含着泪咬咬牙:“好!咱们走!去桃花镇,那个桃花盛开,永远也没忧愁的地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