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住脚了。言毕便讪讪地闭了口,不敢再言一字。 玉妃听得懊恼不已,深缓一息:“自己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倒还有脸嘲笑人家蠢笨。”继而又是一叹,“罢了,都先回吧,万事都等到了行宫再说,本宫自会想法子再探她的虚实。这回去行宫带的人不多,本宫可是说尽了好话才让陛下准许你们两个一同伴驾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心里最好有数。” 二人闻言连忙离席,深福应诺、谢恩。玉妃心下烦乱,一时觉得暑热都更重了,胡乱又吃了两口手中的冰碗,索性也出了殿门,去院中纳凉。 三日后,圣驾离京,徐思婉恪守着妃嫔侍疾的本分,半步不离太后。这一路需行两天一夜,夜晚虽可至官驿下榻,也总归住得要简陋一些。白日赶路则更为辛苦,一路的颠簸自不必说,饮食更难以讲究。 皇帝在傍晚用膳时寻来了太后车驾上,徐思婉正喂太后进膳,他定睛见是肉粥,颔首笑道:“儿子记得母后前几日还只能进些清粥,如今看起来胃口好了些?” 太后衔笑,双眸含着慈祥睇了眼徐思婉:“你的倩婉仪没日没夜地守在哀家面前,哀家心情好了,胃口自然也好了。倒是她,连日吃不好睡不好,瞧着都清瘦了。” “哪有呢。”徐思婉又喂给太后一匙热粥,娇柔地笑道,“太后娘娘慈爱,臣妾没觉得半分辛苦,岂会见瘦?左不过是太后娘娘心疼臣妾,想用这话打发臣妾走呢。” “哀家可没想打发你走。”太后和颜悦色地摇摇头,又嘱咐皇帝,“宫中高位妃嫔不多,有这样贤惠懂事的,就晋一晋位份吧。什么有孕才好封嫔的不成文规矩大可不必理会,子女缘该来总会来的,但也不能因为不来,就让这样才德兼备的嫔妃都守着低位过日子不是?” 贤惠懂事、才德兼备,这两个词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大可只是随意的吹捧,自太后口中而出却格外有分量。 继而不待皇帝应声,太后就又道:“这旨意哀家替你定了,等到了行宫就颁下去。便说倩婉仪侍奉哀家有功,晋封为嫔。” 徐思婉闻言忙将瓷碗搁下,俯身下拜:“臣妾谢太后恩典。” 齐轩亦很高兴,颔首轻道:“多谢母后。朕也早想为婉仪晋封,只是念着那些规矩,便未着急。母后这般一说,倒是朕糊涂了。” 言毕他伸手扶起徐思婉,太后亦虚扶了一把,与他说:“得凡不成文的规矩,都不是规矩。再者说,妃嫔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好最是重要。你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才是天下之福,莫听那些腐儒将规矩日日挂在嘴边。” 齐轩失笑,垂首应了声“是”。太后的目光转而落在徐思婉面上,又说:“可话虽这么说,子嗣的事你也要上心。宫里的皇子公主太少了,哀家不能不替皇帝着急。” “臣妾明白。”徐思婉低着头,“近来食欲不调,恐也难饮别的药。待得过阵子臣妾身子好些,便请太医来调养一二,争取尽早为太后添个孙儿孙女。” 这话自是令太后舒心的,连带着车中的氛围也松快了些。忽而起了一阵晚风,车窗的帘子被撩起两分,徐思婉不作声地睇了眼车外,见花晨守在外头便收回视线,安然地笑了一笑。 花晨原就熟知她的心意,进宫这些时日历练得更好了些,自会恰到好处地将这些话传出去,让旁人知晓“太后与倩婉仪说起了孙儿孙女”。 翌日晚上到了行宫,众人尚不及安顿妥当,太后懿旨就已晓谕六宫。旨意写得简单,无非是说徐思婉侍奉有功,晋为嫔位,却额外赏了许多东西,不乏有几样珍奇异宝是太后昔年的陪嫁,价格几何先不必说,意义总归不同寻常。 这些东西能被赏下来,原也在徐思婉意料之中,因她近来在长乐宫中常拿起它们把玩。这般举动稍不留意就要显得贪财,她却拿捏得极好,每每见了什么,都似全不在意材质与工艺,只说瞧着像是个老物件,拉着太后询问来历。 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没有不爱回忆过往的。太后又在后宫之中沉浮了大半辈子,更有许多旧事可说。是以每逢徐思婉问起,她总乐得与她一说经过,谈笑之间,徐思婉也总能将太后哄得愈发开心。 而这些东西赏下来,于徐思婉也不过两样用处。一则就如她一直以来拿捏君心的道理一般,太后也不过一介凡人,同样对谁付出得多了就会更将谁放在心上;二则,这些物件在此时最能为她撑一撑场面,这些陪伴太后多年的东西被赏到她手里究竟是什么缘故,最易引人遐想。 徐思婉便安然接了旨,行大礼谢恩。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