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打算是先以饮食不调为铺垫,过些时日再拿中暑说话。今日他这般一提几乎让她觉得如有天助,索性大大方方地躲去太后那里,任由旁人去猜她究竟是什么意图。 次日清晨,徐思婉在皇帝起身时一并起了床。晨起服侍天子更衣梳洗原是妃嫔的分内之职,可他愿意宠着她,她便索性投其所好,时常顺着心意躲懒,睡到日上三竿。 如今这样的陪他早起,掐指一算竟已很有几个月不曾见过了。齐轩心下想笑,更衣时淡淡地睇着她:“你果真待太后更上心些,属实让朕觉得备受冷落了。” 话音未落,他手掌就又落下,再度拍在她腰下三寸的地方。她翻起眼睛瞪一瞪他:“从未听说过夫君与婆婆争宠的,陛下好难伺候。” 他不由低笑,无可奈何地将她圈进怀里,在她额上用力一吻:“你这样好,朕有时都不知该如何宠你。好好去吧,朕也会尽量抽些时间多去看看太后。太后上了年纪,生着病一时情绪不好只怕也在所难免,倘若让你受了委屈,你差宫人来告诉朕,朕去救你。” “诺。”她笑吟吟地应下,脸颊蹭在他胸中,一举一动都是甜蜜。 他换好朝服便在宫人的前呼后拥下离了拈玫阁,徐思婉亦好生更易梳妆,又草草用了几口早膳,便赶去长乐宫问安。 侍疾不同于寻常问安,是要日日伴在太后身边的。是以昨日二人说定此事,他就先差人到长乐宫回了话,如今徐思婉一步入宫门,就见一位年长的嬷嬷迎了上来:“婉仪娘子万安。” “嬷嬷客气了,不敢当。”徐思婉还了一礼,遂与那嬷嬷一同正殿走。嬷嬷边引路边言简意赅地说了说太后近来的情形,徐思婉这样一听,才知太后最近的厌食竟这样严重,常是整日下来也就吃一小碗清粥、几口小菜,旁的就一口都吃不下了。 再等步入寝殿,徐思婉不及见礼,就看到在床上安歇的太后已然消瘦了一圈。她上前下拜,太后有气无力地开口:“哀家无事,倒劳烦你来。其实你们好生侍奉陛下便是了,只消他过得好,哀家就什么都不妨事。” “太后娘娘宽心。”徐思婉衔着笑直起身,“世人都说母子连心,可见不是虚言。太后娘娘一心想让陛下喜乐,陛下却也一心期盼太后娘娘顺遂。唯有太后娘娘将身子养好,陛下才真能舒心,所以才遣了臣妾过来侍奉。” “起来吧。”太后笑笑。待她起身,她便招手,示意她上前。 徐思婉行上先去,侧坐在床边,全然是乖顺的模样。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皇帝都跟哀家说了,不是他遣你来的,是你自己要来。从前为着一些子虚乌有的说法,哀家还对你心存疑虑,不大乐意陛下宠着你,如今可见你这孩子是有孝心的,你不要为了那些事怪哀家。” “太后娘娘是指宣国公府的事?”徐思婉直言不讳,见太后默认,复又一笑,“其实那都是旧事了。虽说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可臣妾家中与宣国公府是旧识,两家的小孩子便自幼就玩在了一起,京中许多人家都有这样的事,人之常情而已,所以臣妾从来无惧流言。可臣妾也知道,太后娘娘对陛下是关心则乱,身为人母都免不了要操心儿子的枕边人,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臣妾岂能责怪太后娘娘?” 如此坦然的态度令太后目露欣慰,她缓缓点头:“你很懂事,无怪皇帝喜欢你。每每在哀家面前总念着你的好,哀家还没见过他对谁这般。” 徐思婉心底又划过一缕喜悦,不作声地屏了屏息,只红着脸说:“臣妾只盼自己当得起这份喜欢。” 说话间花晨挑帘而入,手捧托盘,托盘中只一只玉碗。她边上前将药奉与徐思婉,边轻声禀道:“娘子的药也好了,奴婢暂且放在了侧殿。一会儿娘子记得去用。” “知道了。”徐思婉点头,就端起药碗要服侍太后进药。 太后不由一怔:“怎么,婉仪也病了?” 她一壁吹着药,一壁笑言:“与太后娘娘一样,热得倒了胃口,便请太医开了些开胃的汤药。” 太后苦笑皱眉:“哀家这是年纪大了,你年纪轻轻的,怎的也泛起这样的病来。” “天热时原就容易脾胃失和,与年纪有什么相干?”徐思婉边说边喂过去一匙汤药,“太后娘娘素来凤体康健,如今生上一点小病是人人都难免的,莫要总往岁数上想。若不然,臣妾这也日日进着药的,可真是没处说理去了。” 这话果然令太后开怀,纵使饮着苦药也禁不住笑了声,与身边的嬷嬷指着她道:“瞧她这张嘴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