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道:“这位郎君好不讲道理!不愿买便罢了,竟说这些话来唬我!” 燕王道:“你既这般说,看来是觉得你这匹马,必是大宛良马无疑了?” 眼前这人瞧着便不大好惹,被他连声质问一番,店主的声音倒是渐渐弱了下来。 对峙半晌,他先卸了力:“郎君误会,我这马却非大宛马,只因它格外出众,能与那大宛良马一较高下,才谎称是大宛马罢了。” 说着,店主主动压了价,削了两层去。 以这马的价值,按着店主的报价,即便削了两层去,也是暴利。燕王也懒得再追究,便让人付了钱。 赵懿懿在一旁呆住了。 回过神后,她气恼道:“我诚心要买你的马,朝你确认了好几遍,你怎么能骗人呢?” 走后,赵懿懿仍然有些不高兴,即便买了这马,也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阿祁,你怎么买了呀?”她抿了抿唇瓣,看了眼身旁的燕王,哼道,“这样骗人,就该让他的马卖不出去才好。” 燕王淡声道:“阿嫂方才不是想要么?若是不买,祁怕阿嫂心心念念惦记到深夜,怕是半夜爬起来,也得将这马给买回去。” 正值午后,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半空中,赵懿懿便戴了帷帽。浅色的纱垂落至锁骨,随风而轻轻摇曳着。 她的脾气向来都去得很快,不过转瞬,便已然忘了先前买马时的不虞,问起燕王该如何养这匹马。 “每日都要牵出来跑上一会儿,以免疲懒了,后面再想跑,可就跑不动了。”燕王笑道,“阿嫂若想了解透彻,可去问问马厩豢养之人。” 他想了想,又道:“阿嫂若想同这匹马亲近,可每日与它梳理毛发。” 赵懿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刚买下的玄色骏马,觉得手感不错,又忍不住摸了两下。 忽有侍从近前,在燕王耳畔低语一句。 燕王面色忽变,疾步行至赵懿懿跟前,低声道:“阿嫂,有些紧急宫务亟待处理,我……” 赵懿懿挥了挥手:“那你快去罢,我今日正好想回祖宅看看,我想先在东市逛上半日,待傍晚再去祖宅,等我看完就回去了。” “对了。”她又交代,“我那匹马,你帮我一并带回去可好?” 燕王本来想说的是,让她随他一并离去。 然话还未出口,就被她尽数堵在了嗓子眼里头。 一时间不上不下的,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在赵懿懿期许的眸光下点了点头:“成,那阿嫂记着早些回去。”说着,他又朝辛承安招了招手,沉声吩咐,“记着将阿嫂给护好了。” 语罢,燕王领着一行人离去,甫一出了东市坊门,他便翻身上马,沿着大街朝外疾驰而去。 燕王一路飞奔出长安城,直至郊外十里处方才停下,勒马驻足片刻后,终见得一列人马自远处行来。 马蹄轻踏,扬起无数黄沙。 并未举旌旗、也未打什么名号,然他却一眼认了出来,急忙下马在道旁候着。 待那一列人马走近了,他躬下身子行礼,凝声道:“臣弟,恭迎皇兄。” 顾祯未下马,视线只在周遭淡淡扫视一圈,沉声问:“皇后呢?” 燕王回道:“皇嫂正在东市。” 顾祯扬鞭纵马而去,不过片刻,身形已跃出数丈远,只留下一句:“去东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