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送去的帖子不是说过,今日劳酒,须得辰初三刻进殿么?” 临川哪有收到什么帖子,今日劳酒,还是母后叫她来的,只为挽回没能在亲蚕礼上随祭的颜面。因此,她自是不肯说自个没帖子,便垂目道:“今日忘了时辰,来晚了些,往后必定记着时辰,还望皇嫂见谅。” “你年岁小,总是记不住时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懿懿勾着唇角笑了笑,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劳酒结束后,将六尚的领头女官们都叫了过来。 “娘娘万福。” 六尚之中,每一局都有两个尚宫、尚仪、尚服等人,算下来,便一共是十二名正五品女官,此刻齐聚在椒房殿中,弓着身子行礼。 赵懿懿并未叫起,也并未说话,只是自顾自坐在一旁饮茶看书,间或吃着刚呈上来的樱桃。 正巧到了第一批樱桃成熟时节,今晨皇帝便急忙命人送了一篮子过来,云竹看着那樱桃,想着送东西的吴南说,这一批刚采摘下来,陛下都还未用过。 她没敢同娘娘说,生怕提及陛下的事儿,又惹了娘娘不高兴。 时间过得很快,杯盏中的茶水空了一盏又一盏,十二名女官皆站得腿脚酸痛,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问:“娘娘,不知娘娘唤奴婢等人过来,所为何事?” “呀,光忙着看书,倒是忘了几位还在这儿等着,倒是我的不是。”赵懿懿似是才回过神,偏头看了眼墙角更漏,笑问道,“尔等不知么?” 那许尚宫道:“奴婢等人确实不知是因为什么,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赵懿懿将书卷搁置在案几上,淡声问:“既然问起了,那我便得好好问问,今日长公主的席位,是何人准备的?” “娘娘可是忘了,临川长公主是为外命妇,今日劳酒,自然也该有她的席位了。”一旁的王尚仪笑了一声。 赵懿懿朝她看过一眼,勾起唇角道:“王尚仪这般了解,那此事,想必王尚仪很是清楚了?” 她神色忽而一肃,沉声道:“既如此,那为何前几日呈上来的单子里头,没有长公主的席位?” 冷冷朝周遭扫视过一圈,她又道:“尔等那日也去了先蚕坛,自该知晓长公主并未随祭,既如此,今日劳酒,如何该有长公主的席位?” 众人皆垂目不语。 赵懿懿将那单子扔在几人脚边,淡声道:“今日,还望诸位给我一个交代,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殿中久久的静谧下来。 及至那更漏指在了申正三刻,一女官终于回道:“娘娘,此事,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临川长公主的席位,也是太后娘娘授意加上去的。” “既是母后授意,自然没什么问题。”赵懿懿轻啜一口茶水,声音淡淡。 众人以为皇后不打算追究,神色也终于不似先前惶惶,心神也更定了几分。 赵懿懿忽而又问:“既然改了,为何不曾新拟一份单子送往椒房殿?” 几人面面相觑,那许尚宫道:“娘娘,奴婢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便未曾回禀。” “这不是大事?”赵懿懿声音平静,眼中蕴了几分笑意,“若亲蚕礼都不是大事,不妨许尚宫告诉我,什么才是大事?” 许尚宫张口欲言,心头却又有几分忐忑。 “许尚宫可想好了?”赵懿懿又催促。 另一边的王尚仪道:“娘娘,此事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令旨,奴婢们想您也不会驳回去,事情又急,便没来得及。” 赵懿懿淡声道:“六尚那边,有忙到如此脚不沾地的地步么?还是说尔等失职,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还会有所疏忽?” 那王尚仪还欲辩驳,赵懿懿却已勃然变色:“你们平日里往椒房殿送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倒是送得勤得很!怎么到了该送的东西,反倒还藏着掖着,开始嫌劳累了?” “既做不好这六尚的位置,又嫌太过劳累,那便调个轻松的地儿歇着罢。明日之前,再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可休怪我不念尔等在宫中操劳多年的旧情!” ----- 万春殿,顾祯缓步进殿,在案几前站定:“听说母后今日请了太医,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