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告退。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瞥向那一抹昏黄的光,顾祯站起身,心神不宁的在窗前走了几圈。 这就病了? 果然是照顾不好自己的,就这么几日,竟然就病了? 就她这半点风雨都经不得的身子骨,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气性。硬生生的,跟他气到了现在,到今日也不肯消停。 顾祯觉得有些可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头似有一团火在烧着,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把林南均叫去椒房殿,再给皇后看看。” 分明不想管她的事的,想叫她自生自灭一回,想叫她认清楚一回,却又不由自主的,有些许担忧。 宫侍领命去了,一刻钟后回来禀道:“陛下,林太医不在太医署,太医署的人说是太后娘娘下了令,何姑娘病情重,命他这几日都往拾翠殿待命。” 顾祯更觉得烦,唇角不由挂上了一丝冷笑。 “去拾翠殿将人带出来,送到椒房殿去。”他淡声吩咐。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不想赵懿懿出事的,半点也不想。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总归,还是想叫赵懿懿做他的皇后。 而非别人。 都病了,病得得找太医来的地步,想必烧得糊涂的时候,又要哭了吧?她这么不乖的人,肯定连药也不想喝。 想着想着,嗓子眼突然像被堵住,连呼吸都困难了些许。 ----- 赵懿懿患病的时候不多,可每一日患病,都是病去如抽丝。 这一次染了风寒,本来饮过药,第二日便好了的。第二日晚间林南均过来,也道她好得差不多了,孰料到了第三日午睡过后,竟又开始反复。 “您先前同宋太医,不是都说第二日退烧就能好的么,怎的今日又重新发作了?”云竹拧着眉头,略有些心焦地望着面前的青袍医士。 林太医捋了捋短须,叹道:“云司宝,本来是好了的,可娘娘身子本就弱,且有些气血不足。这几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稍有不慎,便容易反复发作。” 云竹听得心烦意乱,忙问道:“那方子可开好了?” 林太医正正好落下最后一笔,随即将那药方递过去:“喏,云司宝,今日且先按着这方子用罢。等明日看看病情,再做调整。” 云竹命人去将药煎上,又想着这病情反复发作,担心药出了什么问题,亲自领着两个小宫女看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生怕出了半点儿差池。 殿内苏合香袅袅,帐幔柔顺垂落曳地,衾中松鼠葡萄银香囊散着干花的馥郁芬芳。 察觉到帐外有人,赵懿懿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接着微弱的烛火,能瞧见那人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近,随后掀开了帐幔。 她烧得有些糊涂了,想起那药的苦涩味道,下意识就不想用,身子也随之缩到了床榻里侧,捂着眼说:“我不想喝,太苦了的。” 那人却并未搭理她,径直掀开帐幔在榻边坐下,轻轻搅动着汤药。 耳边响起羹匙与药碗击撞的声音,在这寂静深夜中,格外的清脆。赵懿懿便又努力往墙边挤了挤:“不喝了吧,好苦好苦。” 她烧得难受,声音也有些朦胧,那搅动汤药的声音微顿片刻,就在赵懿懿以为不用喝药时,耳旁响起一声轻笑:“好了,先把药喝了,一会叫人给你拿蜜饯。” 赵懿懿身子猛地一僵,放下掩面的手,怔怔朝那人看去。 光线虽微弱,却足以叫她瞧清楚,那张俊美若神祗的面庞。 “陛下?”她愣了愣。 看着她这副样子,顾祯心里有些不好受,淡声应道:“是朕,过来把药喝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