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粗粝的触感传来,赵懿懿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抿了抿唇瓣,轻声回道:“妾身确实没有做皇后的能力,胜任不了这份差事。” “皇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顾祯将手放在她的脖颈间,触碰着那细腻若白瓷的肌肤。 但凡他使上些许力气,皇后这脆弱纤细的脖颈,很容易就会被折断吧?为什么总要生出这么多想法呢,乖乖的,不好吗。 顾祯忽而抽回手,了然般的笑了笑:“皇后既然不喜欢那些钗环,那可有什么想要的?”他轻轻俯下了身子,道,“乖些,告诉朕?” 温热的气流拂过耳畔,叫她耳尖子下意识泛了红,眼圈蓦地又红了一圈。 明明不喜欢她,明明那么烦她,为什么还要以这样温柔、这样蛊惑人的语气来同她说话呢? 赵懿懿咬了咬唇瓣,不答。 顾祯眼中蕴了些燥意,却是勉强耐下性子,又问了一遍。 他温润的声音,像是在诱导她,一步步地走入深渊。赵懿懿再次升起了些许希望,却是低声道:“妾身没有什么想要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再求他一次的。 然就在她要开口说话的一刻,那日种种浮上心头,叫她心生畏惧,不敢再开口。 寝殿窗牖敞开了些许,方才他在殿外同宫侍说话时,那些声音便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她耳中。倘若这会儿再次将他激怒,被他训斥,殿外的宫人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耻辱与窘迫,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于是她选择了缄口不言,好半晌方道:“妾身只愿陛下身体康泰,年年岁岁,平安无虞。” 这话却没能叫顾祯高兴,他眼中暗流涌动,轻抚过她鬓边发丝,面沉如水:“朕只问这一次,皇后想可得好了再说。” 她想要什么? 赵懿懿仰头想着,她想要阿辰端端平安顺遂,想要兄长官途坦荡,想要同夫婿相濡以沫,想要她的夫婿不置妃妾,此生唯她一人。 这些,都是她曾经幻想过的东西,亦是从前最大的心愿。可一夕之间希望破灭,她现在一样也求不到了,全都化为了梦中幻影。 她所求的东西他给不了,他愿意给的东西不是她要的,既然这样,何必再两相困扰。 不,或许还有一样,是她能求到的。 低着头思量许久以后,她跪坐在榻上,顶着顾祯阴沉骇人的目光与之对视,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说,“陛下放心,妾身以后一定安安分分待在椒房殿中,绝不会再去紫宸殿打扰陛下了。” 说罢,她颤巍巍地垂下眼睫,盯着被衾上的蜂逐梅纹路瞧。 顾祯勃然大怒,倏地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冷声质问:“朕让你反省几日,你就反省出来这些个东西来?” 反省?她有何可反省? 下颌被他捏得生疼,赵懿懿眼圈一红,泪珠又开始在眼眶中蓄积。她身子轻颤了几下,涩声道:“妾身肺腑之言,句句出自真心。” 这是还在同他置气呢。 亏他刚才还以为,皇后这是乖觉了许多,性子也不像先前那般倔了,却没想到她竟是还在闹脾气,半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身为皇后,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顾祯从前,只嫌皇后性子柔弱、极易摧折,与他半分也不相匹。留她在身边,根本就是个累赘与负担。 可如今,他却又有些怀念,从前温驯乖觉的皇后。 赵懿懿眼眶愈发的红,原来他也知道,她是皇后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