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些,皇后你可别同她计较。” 因她是先帝妃嫔,又是太后庶妹,赵懿懿侧身避开,只受了一半的礼,温声回道:“太妃言重了,母后是长辈,侍奉长辈欢心,本就是咱们做小辈的应尽之事。” 被她给不轻不重地堵了回去,何太妃讪讪笑道:“娘娘说的是,我只是想着娘娘和太后到底是亲婆媳,不能为几句话就生了隔阂,才多嘴一说,娘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赵懿懿客气的应了,道了声谢,随后登上肩舆离去。 回宫后,坐在妆台前拆卸钿钗时,侍女蔓草感慨道:“太妃人还不错呢,今日还帮着娘娘说好话,后来又宽慰娘娘,若是太后也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人不错? 赵懿懿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忽然扯出来一抹冷笑,不咸不淡道:“是么?” 太后虽待她不好,然何太妃刚才在万春殿外那番话,除却挑拨离间,她想不出别的解释。 她这态度,弄得蔓草犹豫起来:“娘娘……” 云竹一回头,忽而拿一支钿钗头猛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傻瓜!” 蔓草吃痛,捂着额头嘟囔:“云竹姐姐,好疼的。” “还知道疼呢?”云竹瞪了她一眼,道,“她好什么好?中午筵席上,好端端提那些话的,可不就是她?回头把你丢到椒房殿外头去,你得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着她们二人斗了几句嘴,赵懿懿才含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真是闹个没完。” 沐浴过后,一个小宫娥又将詹糖香拿了出来,要在书房中点上,却被云竹给拦住了。 那小宫娥今日未跟去万春殿,不清楚缘由,便低声问:“娘娘不是说,这几日都焚这个吗?” 此事涉及皇后的脸面,云竹不欲多言,只朝着赵懿懿一努嘴道:“娘娘今儿不喜欢了。” 赵懿懿侧首扫了俩人一眼,轻声道:“收下去吧,这香……以后不必拿出来了。” 书房中重新燃上了苏合香,回想着白日里的事,赵懿懿忽而觉得胸闷气短。 她闭了闭眼,握着狼毫的手失了力道,最后一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因怀揣着许多心事,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交缠,一副帖子才写了一半不到,她便觉得心力交瘁了。 勉勉强强写完,赵懿懿搁了笔揉弄手腕,云竹悄然入内,轻声说:“娘娘,都这么晚了,回去歇息吧?” 透过半敞的窗牖朝外看,月色正明,皎皎如一道弯钩。赵懿懿托腮看了片刻,正要起身回寝殿时,突然发觉云竹在摆弄自个头发。 松松的挽了个斜髻,以一支玉钗做点缀。 直至赵懿懿罩着件薄罗衫子回寝殿,瞥见那半靠在榻上看书的男人时,才明白过来云竹的用意。 怔愣了一会儿,顾祯忽而放下书,掀起眼皮看她。那美人乌发半挽,身着一身柔软衫裙,面若三春桃李,肌肤更是如同上好的细腻白瓷。 他挑了挑眉:“怎么,盯着朕作甚?” 赵懿懿似是这才回过了神,缓步走过去,轻声说:“陛下过来了,怎么也没同妾身知会一声呢?”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贯话不算多的赵懿懿,忽而涌起了一阵强烈的倾述欲。 被太后看做有病之人喝补汤的困窘、出万春殿时临川的不屑与羞辱、更有宴席闲暇时,无意间听见的命妇们对自个的隐晦议论。字字句句,犹然回荡在耳边。 如今夜深人静,她想向自个的夫君说说委屈,想要告诉他自个的艰难与困苦。她知道临川有太后护着、命妇们也只是感慨几句,难以苛责。 可赵懿懿还是想告诉他,想让自个的夫君知晓一二。 顾祯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疲色,淡声道:“嗯,懒得让人通秉。过来罢,朕今日有些累了。” 他说他累了。 赵懿懿知道这些日子政务颇多,听到这个,刚刚才构筑起来的那些想法,忽而土崩瓦解。 她不确定的想着,要不,还是改日……改日再说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