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攀山过岭,循着折断枝蔓痕迹,寻到昨晚蛮虎两人发起袭击的平原官道,天色已然大亮。 原野上冬寒风冷,青雾如纱似烟。 常思过扫视倒毙官道附近的马匹,默默一数,竟然达八匹之多。 一滩滩凝固成冰晶的血洼,鲜红欲滴。 染霜草丛里,道路树干上,留有箭矢和无数战斗痕迹。 正沉默查看的常思过突然蹲下身,从泥地里捡起一截药材,看着像人参,放鼻端嗅了嗅,又尝了尝味儿,疑惑地皱起眉头,接着又从草丛、泥地里、树后,拾捡到几颗干枯药材。 仔细分辨一阵,把药材放进口袋里,常思过继续前行观察。 不多时发现新鲜的车辙蹄印,沿着官道一路往南。 他面上露出一丝振奋,货物没有丢失,这于他绝对是个好消息。 常思过不再在此地耽误时间,迈开大步,往南方奔去。 十余里平路,只花刻余钟便到。 雄北城是鸣州府城的门户,城池规模比四荒城大,修建在一座突起的山头上,很是险峻,四周平地修了一圈外城,再外面是护城河。 重重防护,易守难攻。 常思过在北城门口出示炼体士青铜腰牌,顺利进城,见到门洞内据守的炼体士,打听一番消息,得知武珺一行凭着特殊任务令箭,在昨晚戌时二刻喊开的城门,住在北门附近的“典客署”官办客栈。 从北方来的边军,好些天才往来一次,城门处都有记载。 拱手道谢后,常思过寻至典客署,在客栈侧院,遇上正收拾着准备出发的车队。 熊默林一见黑大个安然无恙这个时候回来,一肚子火气爆发,戟指喝骂:“无胆鼠辈,你还有脸回?关键时刻临阵脱逃,抛弃同伴,你该当何罪?” 能够逮到狠踩常思过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 牵着战马的五名士卒,身上皆有擦伤或跌伤,看向常思过的眼神很是复杂。 武珺左手断掌扎着白布,他比熊默林沉得住气。 打量几眼,发现常思过身上的黑袍袖口有许多细孔,下摆残缺,风尘仆仆,右手抓住硕大一捆,左手握着一张青铜雕花弓,而弓囊中则插着断弦的黑木弓,黑木弓才是常思过的主武器,左侧腰间挂两柄不一样的长刀。 他神色一动,挥手阻止熊默林继续骂出难听话。 昨晚常思过吼那一嗓子,明显是帮他们把杀神般的巨汉给引走,替他们解围。 他不信常思过会临阵脱逃,否则,用得着声张,悄悄走不行吗? 指着青铜弓,问道:“常兄弟,你这弓……像是那女人使的那张?” 昨晚光线黯淡,与女子有些距离,箭矢流光中,武珺依稀看得那女子使的就是一张泛青铜色大弓,式样也仿佛相近,故而有此问,心中有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他们昨天接连惨败在那对男女手中,心中郁结,对蛮虎二人,是恨之入骨。 常思过瞥一眼满脸怒色的熊默林,对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嗤之以鼻,休想他下次再施以援手。 他不信熊默林看不出是他把巨汉引走,这人是小人心性,通过痛贬他,想挽回在山匪手中失去的面子,亏得他收获颇丰,否则还真说不清楚了,点点头。 “缴获了她的武器,可惜让那女人走脱。” 把右手抓着的一捆往地上一抛,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继续道:“蛮虎已经授首,我昨晚力竭,没能连夜追上车队,还请武队长见谅!” 抱弓行了一礼,队长有些圆滑势利,但还算明事理。 “啊?” 武珺瞠目结舌,那巨汉的厉害,他深刻领教。 他与熊默林联手合力,才几招就被巨汉杀得大败,他手掌都丢掉半个。 现在,常思过告诉他,昨晚杀得他们几无还手之力的巨汉,被收拾掉了,太让人不可置信,要不是常思过手中抓着青铜长弓,他半点都不会相信。 熊默林跳将起来,叫道:“常思过,你休得胡说八道,蛮虎且是你能轻易收拾?他的武器呢?那么长的斧子,你别告诉我,折断了包扎这一捆里吧?”说到后面大声嘲笑起来。 常思过内心毫无波动,轻描淡写道,“对啊,就捆在里头。” 与这人计较,忒没劲,还拉低了自身档次,否则他要用话术设一个现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