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朱漆红柱旁看了许久。 等那眉来眼去的二人都不说话了,他才迈步走近。 薛执快走到门口,才引起门外二人的注意。 “殿下……” 卫惩暗道了一声糟。 殿下特意收敛了气息,致使他都未及时察觉人靠近。卫惩的经验告诉他,殿下好像生气了。 “陆姑娘,真巧。” 薛执一如往常,笑得温柔,面上看不出分毫的不悦。 陆夕眠收了那副讨好的神色,拘谨地低下头,福了福身,“殿下万福。” 薛执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从前她对他的那些特殊,现在轮到了旁人享受。 手腕处的伤口微微发痒,他的心情愈发糟糕。 不能吓唬小姑娘,只能把郁气发泄在除她以外的那人身上了。 卫惩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在男人开口前,寻了个理由开溜。 偌大宫殿,又剩了薛执和陆夕眠两人。 人少了一个,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薛执淡淡笑着,“陆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走错了。”她低声说,“我想回陈妃娘娘那里的。” 男人点点头,体贴地替她解释:“金宁宫和静熙宫,两座宫殿一南一北紧挨,天气又热,正午时候人难免会晕头转向,也难怪姑娘会走错。” 话音落,又寂静了。 自上回她说执意要等卫惩,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极微妙的变化。 她当初突然的招惹,他不知为何。 她如今又突然远离,他却知道缘由。 只因为那个令牌的事,他骗了她。 薛执活了二十二年,对许多人说过抱歉二字。道歉对他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习以为常,可偏偏对着她却讲不出。 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对着陆夕眠的时候,他就会有许多异于寻常的举动? 她很好骗,他又善于说谎。 因为想要看她有趣的反应,所以肆无忌惮地调侃,逗弄,欺骗。 他喜欢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子。 他对旁人就从来都不会这样。 他骗过那么多人,为什么近来却时常因为自己骗过她而又生愧疚呢。 只是因为她比旁人更纯粹,更好骗,所以他就又愧疚了吗? 这一年,他多了些陌生的、不需要存在的情绪,对他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事。 脱离掌控的感觉并不好,他早就计划好了之后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事,不该因为某一个人就乱了阵脚。 原本失眠的他随着这些问题的深入思考,仅剩的丁点困意都没了。 有关于她的事情,但凡去想,最后都是以彻夜难眠收场。 宣王殿下极少会让气氛冷掉,他本想着随便寻点话题,跟她再说说话,思忖片刻,才启唇,便见她神色不对。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陆夕眠吸了口气,抿着唇摇头。 薛执视线下落,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她轻轻揪着自己的衣侧,手微微抖着,在用力。 他蓦地回忆起几个画面,想起来她疼时喜欢抓着东西。 眉头微蹙,嗓音沉了下去,“是耳朵在疼了吗?” 陆夕眠诧异地望他,犹豫片刻,“嗯”了声。 天气太热,她出了汗,伤口沙得疼。 跟卫惩说话时便隐隐作痛了,但对着外人,她总是忍着,想要坚强。 她忍了半天,只眼睛有些红,但是她低着头呢,别人应当瞧不出啊,也不知道宣王殿下是如何发觉的。 “本王送你回家。” 男人少见的强势语气。 陆夕眠却再次摇头,“我还要回去静熙宫,等筝筝一起回去。” “你不必管,那边本王去说,现在送你回去。” 他说完便先迈开了步子,走到候在院外的小宫女面前交代了什么。 陆夕眠看到他把人支走,愣了下,连忙追过去。 “殿下,殿下真的不用,不麻烦您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