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翌想了下倘若自己是那个被人摸了脸的女孩子,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眉头使劲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吃过脏东西一样难看。 他说:“修养好的姑娘会惊吓着后退,再骂上一句登徒浪子然后跑开,性情火爆的会直接抬手一巴掌。” 薛执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说的不错,这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反应。 “不过也分情况,若是对方位高权重,人家姑娘或许怕得罪对方,不敢反抗。” “那又会如何?” 林长翌猜道:“大概会吓得小声哭,满腔委屈,却又不敢动弹。” 薛执这下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那个小姑娘好像哪种情况都不是。 他故意为之,只是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差印象,好叫对方离他远些。 他也是头一次十分失礼地对一个姑娘动手动脚,自以为那样做一定会让对方讨厌的,可惜事情却不似他预料的那般。 陆家那位小姑娘…… 显然很不正常。 伤了耳朵后,没有哭闹,没有指责,没有抱怨。 不好好在皇后宫里养伤,背着人偷偷跑来金宁宫。十分冷静,举止怪异。 找东西那是他信口胡说糊弄皇后的,他能看的出来,小姑娘是来寻他的。 为何呢? 薛执端坐在榻上,垂眸思忖,身子僵在那里,像一棵枯木,久久不动。 半晌,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笑了。 她很可疑,他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 苏翊昙从皇后宫里出来,自信满满地带着赏赐前往陆府。 到时,正巧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骑在马上,与他的轿子交错而过。 黑色的官袍在景朝很少见,只有一种人穿的是这个颜色的衣裳—— 御司台,宣王的人。 苏翊昙看到了那把象征男子身份的刺春刀,认出那是跟在宣王身边多年的心腹,卫惩。 他紧蹙了眉,有些不安。 虽然他也知道这或许是宣王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护送陆夕眠,但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这种烦闷感在他被陆家的门房拒之门外时达到了顶峰。 他的东西没被留下,人也没能进去。 阻他进去的人说是陆夫人交代的,他家姑娘重伤需要静养,闭门谢绝一切来客。 苏翊昙不懂,卫惩只是前脚才刚离开,陆家的大门为何这般迅速地就关闭了,好像提前知道会有人来。 苏翊昙站在陆府门外,脸色阴沉。这是他今日第二次想见陆夕眠却扑了个空。 他是来探病的,总不好硬闯。 苏翊昙无法,只得回去。登上了马车,手撩起轿帘,最后又转头望了一眼陆家紧闭的大门。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改变。 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 ** 将军府内。 “走了吗走了吗?” 右耳上裹着厚重纱布的少女坐在床边,晃着小腿,神采奕奕,瞧不出一点难过样儿。 倒是坐在她左侧的年轻妇人满脸泪痕,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仿佛天塌了一般。 “走了走了,姑娘都放出话去,谁敢让人进来啊。” 婢女冬竹从水盆里拧出一条温热的手巾,走到少女面前蹲下,执起她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一边擦拭指尖的血迹,一边无奈地说着。 陆夕眠听罢松了口气,嘟囔道:“可不能放进来,那不是个好人。” 手被擦拭干净后,她回身抱住身边的妇人,撒娇道:“阿娘别哭啦,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是好好的?”妇人捏着帕子伤心地抽泣,眼中尽是心疼,“净胡说八糊弄我,当我看不到吗?这耳朵……疼不疼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