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父皇将这件事交给太子办多好,他还能从中作梗,帮楚淮一次。 可父皇要他做,他若失败,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便大打折扣。 夺嫡之路,本就容不下“情”字,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楚淮嗤笑,“你这话说的太假。” “我实乃真心,想不到楚国竟还会来接你。”萧策提起酒壶,为楚淮斟了一杯酒,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萧策还真有点舍不得楚淮,他现下距储君之位还有些难度,楚淮一走,他便损失了一个得力干将。 但世间事本就没有事事如意。 “楚淮,我敬你。”萧策端起酒杯。 楚淮双指捏着酒杯,轻轻地摇晃,垂眸望着晃动的酒液,轻嗤,“这杯酒我可消受不起。” 他抬起手,酒杯内的酒液一点点倒在地上,语气平静,“是钩吻还是鸩毒?浪费这般稀世之毒了。” 萧策脸色骤变,“你是如何知晓的?” 他自认为伪装的十分妥帖,可楚淮却显的太过淡定。 “武德帝可真会选人,利用你来杀我,也太看得起你了,”楚淮放下酒杯,犀利的黑眸扫过他,“萧策,你在武德帝的心里,还真是不如萧应。” 没有哪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孩子手上沾血,可武德帝做了。 明明是萧应提出的杀了楚淮以绝后患,偏偏武德帝却让萧策来杀人,坏人全让萧策做了。 萧策的脸色青了又白,“他到底占了嫡子的名分。” 武德帝是嫡出,自然也偏爱嫡出,所以会早早册封萧应为太子,让萧策这条路走的格外艰难。 可哪怕艰难,萧策还是要走下去,“楚淮,今日你走不出这个屋子,外面埋伏了弓箭手,我没的选,你也没的选。” “谁说的,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太孤独,黄泉路上得找个人作伴。”楚淮气定神闲,好似在聊今日天气不错,丝毫不像是到了生死关头。 萧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微微眯起眼,“你这是何意?” 楚淮的指尖落在桌上敲击着,“很简单,今日要么我活着离开,要么你和我一起死,”他轻蔑一笑,成竹在胸,“萧策,你杀不了我。” 要是萧策就能杀得了他,那他也就不用允诺萧容两人会再见面,因为大楚的夺嫡之争可比梁宫凶险的多。 二人之争比起十几人之争,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萧策深吸口气,“你敢在宫中杀我?” “有何不可?”楚淮起身,毫不在意道:“萧策,好自珍重。” 下一次见面,就是寻仇了。 萧策攥紧了手中酒杯,原本掷杯为信,他摔碎酒杯,弓箭手便会射杀楚淮,可此时他却觉得,酒杯碎地,死的极有可能是他。 看来他还是低估楚淮了,得再想法子。 楚淮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没有萧策的号令,弓箭手只能放走楚淮,萧策仰头饮尽杯中酒,狠狠地将酒杯掷在桌上。 没想到有一日,他也尝到了进退两难的滋味。 * 三月三,上巳节,亦称为女儿节,许多年过十五的姑娘家都会在这一日举办及笄礼。 萧容前两日盼着今日的到来,可真到了这一日,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了,明日阿淮便要走了。 但再不舍,她也不能表现,今日是她的大日子,宴请了不少官眷,耷拉张脸只会让旁人说她不懂事。 她努力调整心绪,嘴角挂着浅淡的笑,仪态落落大方,她不想让阿淮担心,让阿淮放心的离开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