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蓉城那天晚上,下起了一阵不小的雨。 许漠烟没带伞。 她在汽车站和几个陌生人拼了一辆面包车回来,两个男生(她算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两个女生,看着年纪都不大,司机也是个热心的中年女人。商量了一波价钱,觉得不算亏,许漠烟就上了车。 颠簸了一路,一下车,许漠烟的第一反应不是找地儿躲雨,而是找个垃圾桶吐。 吐完了,稍显狼狈,许漠烟是凭着记忆,找去了露露家。 露露和陆归北一样,都和她从小玩到大。 路上雨越下越急,淋湿了衣服,身上的那些装备就显得非常笨重。 眼看着露露的家就在眼前,而且露露家的保姆正好出来倒垃圾,许漠烟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上去加了一声阿姨。 保姆吓了一大跳,差点摔倒,许漠烟伸手去扶她。 “你……你是谁!” 许漠烟知道自己这样子挺容易让人害怕的,于是摘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素洁的小脸儿,笑着对她说: “阿姨,是我,我是许漠烟呀。” “哎呀,许小姐!”保姆阿姨的表情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波动。 起初许漠烟只觉得是因为她惊讶,但后来却在那惊讶里品出了几分为难和提防。 “我……来找露露,您能让她和我见一面吗?” “许小姐,我们……我们小姐啊现在不在家。”保姆说完,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就要往前走。 “她去哪儿了?她不是已经放暑假了吗?”许漠烟却是个不好骗的人,她也聪明,看得出来保姆阿姨的反常。 “她……她不在,许小姐还是先走吧。” “阿姨,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僵持在门口,许漠烟被保姆阿姨拦在门口,最后还是阿姨于心不忍地对她说了一句: “许小姐,你不该就这么回来了!要不,你回去看看吧,回去看看你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许漠烟知道这一定是因为许家出了什么事。 她只能心烦意乱地跑回马路上,招手挥停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她家的地址。 “你为啥要到那儿去啊。” “那里怎么了嘛?” “那里有个前企业家,最近破产了,那房子都被强制执行了已经。” “那个企业家叫许如山?” “是啊。你没看新闻啊,他人跑国外去了,女儿失踪,公司破产倒闭,底下员工丢了饭碗,都不知道找谁维权,哎,这些资本家啊……” 许漠烟坐在后面如遭暴击,她整个人都在发蒙。 下了车,许漠烟远远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它曾经有多富丽豪华备受惊羡,现在就有多萧条破败饱经折磨,门上贴着雪白的封条,墙上被红色油漆写着“欠钱不还拿命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为恶毒的诅咒不堪入目不计其数。 许漠烟陷入了无尽的茫然,她在雨里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好像在做梦。 就在她感到呼吸困难,想要转身往回走,立刻逃离这里的压抑氛围时,身后有叁条影子围拢过来,浸湿了乙醚的抹布不由分说地堵在她的嘴上,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失去了意识。 …… 许漠烟是被一盆冷水给浇醒的。 她眯着眼看着那盛开如花的吊灯,这里就是她家的客厅,曾经灯光亮起,像极了璀璨的宫殿。现在窗外风雨飘摇,屋内吊灯摇摇欲坠,一切荒凉得像片废墟。 一只手凶狠地薅住她的头发,逼迫着还有些神智不清的她抬头。 另一个男人举着手机,幽幽蓝光照在她脸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