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捂住嘴,没敢说“可爱”。 太子爷挥开镜子,阴戾声线透过口罩传出,威势被迫降低几个度,显得磁沉动听:“云织,你是不是真的嫌命长。” 云织赶紧见好就收,推着他继续往前走,秦砚北指尖在轮椅上攥了攥,没有再说话,侧头看了她一眼。 刚才摊位前,她摸了几只毛绒动物,喜欢溢于言表,却半点没露出想买的意思,只是小心翼翼碰了碰,人就靠在一边,好像那些廉价玩偶是她不该沾染的东西。 越往园区中心靠近,夜间场的缤纷绚烂就越耀眼,云织望着头顶连绵成海的彩灯,有些失神问:“砚北,你以前来游乐场玩过吗?” 秦砚北表情绷着:“……我会来这种地方?” “说的是,你应该去更好的,”云织白净的脸在灯下温软干净,笑眯眯跟他说,“我也没来过,比这个差很多的都没有。” 她转到秦砚北面前,弯下腰直视他:“要不我们去玩项目吧,随便什么都可以,云霄飞车,还是摩天轮?” 秦砚北欲言又止,最终忍无可忍地质问她:“……你觉得以我的残疾,你一个人能带着我去玩那些东西?” 云织“啊”了声,她居然忘记了,秦砚北是坐轮椅的,双腿不能行走,她没办法搀扶得住他,只好起身环视周围。 秦砚北拧眉,什么意思?满脸失望的是有什么潜台词?对他很失望?! 然而很快云织伸手一指:“旋转木马应该可以!我把你推上去,扶你上马!在旁边撑着你,保证不让你掉下来!” 秦砚北再次怀疑他对云织的纵容实在太多了,让她不停产生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错觉!他答应约会已经是最大限度,会去坐什么见鬼的木马?他五岁之前都没有可能! 云织踮着脚又张望了几眼,看到旋转木马制作精良,灯光炫目,人又很少,下意识情绪高涨地拽了拽他衣袖,声音在清浅夜风里被无限加了柔光:“砚北,去吧。” 秦砚北耐性告罄,森然凝视她:“……那你还不快点。” 五分钟后,在太子爷骨子里自带的压迫之下,云织老老实实把他的轮椅推上旋转平台,摆在一匹偏矮的白马边,自己骑上去,让他在身旁满面寒霜地坐着。 音乐响起,转盘震动,云织没坐过,一时没抓稳,身体滑了一下,在她身侧恨不得把场地都砸了的男人分秒不差地抬起臂,撑住她,单手把她扶稳,掌心停在她腰上没有再动,在吵闹音效里淡淡责问:“云织,你能不能有点用。” 云织俯下身,抱住马脖子,长发铺下来,侧着头朝他笑,雪色脸颊被光效染上薄薄的红,很轻声说:“谢谢你。” 秦砚北沉默地凝视她,转盘缓慢绕过一周,风景灯光沸腾的人潮一直在动,他双眼却像停在只有一人能涉足的隐秘里,没有过半分转移。 太子爷破例加钱,让云织坐了三圈他口中幼稚无聊难以忍受的鬼东西,等下了木马,云织出的汗被夜风一吹,下意识有点瑟缩。 离得不远就是主题街道,打头第一家卖的玩偶比入园时那个精致得多,云织按秦砚北的吩咐把他推过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秦砚北捡了个最贵的毛绒兔子扔进云织怀里,又顺手拿起顶兔耳毛绒帽,口吻凶恶:“过来。” 云织在他正面,闻言弯腰靠近,他不喊停,就证明不够,她本能地继续弯,直到某一个角度,双腿不够支撑平稳,两手本能地往前伸,按住了两边轮椅扶手。 游乐场纷乱的光影里,男人坐在轮椅上略抬下巴,穿羽绒服的姑娘两手撑着压向他。 云织惊悚地想往回退,秦砚北的手已经扣下来,按在她后颈上,她身体受力,不得不继续前倾,唇边跟他深黑的睫毛轻擦而过,呼出的温热气息入侵他感官。 秦砚北某一瞬的呼吸不受控制,在胸腔中翻卷着停滞。 ……她是想在清醒的状态下,光明正大吻他么。 他喉结微微收缩,缓慢往下压,把兔耳帽子戴在云织头上,拉着两只染红的毛绒耳尖扯动,让帽檐盖住她的眼睛。 这样,她不至于再害羞了吧。 他连理由都替她找好,真的吻上,也可以假装是没站稳,或者挡了视线,纯属意外。 秦砚北近距离看她,摘掉了口罩,淡色薄唇干燥紧绷,又被她唇间热流进犯,灼灼升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