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二房的大小姐,谁不知道周修撰可是咱们大历朝头个六元及第的大状元呢,有这样学识渊博的父亲,教导出来的闺女定是无可挑剔的,这不,昨日国公夫人和我提起这事时,我立马就应承了下来,话说状元公的女儿德才皆备,国公府少爷器宇轩昂不输旁人,这么好的一段姻缘,我自然要帮着好好跑跑腿了,不瞒你们,我还等着事成之后的谢媒茶呢!” 说罢,次辅夫人满脸是笑,她拿出帕子又擦了擦汗,这天可真热啊,好在这一听就是一门绝佳的亲事,自己也算没有白费这一身的汗。 本以为听了自己这番话后,女方至多假意婉拒几句,比如舍不得孙女早早许了人,想留在身边再养几年云云,然后自己再强调一番男方的诚心求娶之心,接着就水到渠成了。 毕竟这么好的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呢。 哪知等次辅夫人抹干脖子上的汗再看向王氏时,却见对方居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再看边上几个,也都是这么一副神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道女方不满意这门亲事? 不对,应该不是这样的,话说自己今日过来只是说亲而已,又不是来抢人的,有必要摆出这么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吗。 次辅夫人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当下就看出不对劲来,再联想到周家二房如今分府别住的事,心下暗悔起自己的此行来。 看屋里众人的神情,明摆着与二房不睦嘛,自己偏偏还跑过来给二房说好亲事来了,这不是戳人家肺管子吗,也难怪屋里几人的脸会变得这么快了,这是心生嫉妒了吧。 说她们嫉妒还真不是次辅夫人瞎猜的,这样的婚事,她也羡慕的不行呢,那日春锦节次辅夫人听了老国公夫人的话后,便把家中几个适龄的女娃子都带去了,结果压根就没瞧见灏小子的人影。 强压下满心的不快,王氏又重新聚起了笑脸,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她有些懊悔,怕是让人家贵夫人瞧了笑话去了,可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知道提亲的对象是大丫后,她太意外了啊。 想起自己离开晓金村时,大丫还是一副胆小鹌鹑的模样,王氏真是想不通,不知道国公府是怎么相中大丫的,真是眼瞎啊。 自己的宝珠不知比大丫好上多少倍呢。 要是可以的话,王氏恨不得拉住次辅夫人的手,跟她好好说说自家宝珠有多聪明多机灵,可是她不能,都说上赶子的不是买卖,更何况是嫁人成亲的事呢。 别到时候亲事没说成,自己宝珠的名声都没了,想到这里,王氏立马朝三儿媳看了看,生怕她说出玉英比大丫更合适的话来。 好在高氏也是个要脸皮的,虽心里五味杂陈,可还是强撑起脸上的笑。 而乔氏就要比婆婆和三弟妹好上许多,听到次辅夫人今日过来是特地给二房说亲的后,乔氏也只是惊诧了一下,不多会儿就缓过神来了,毕竟大房的女儿都已出嫁,有再好的亲事,也都与大房无关了,所以乔氏并不怎么难受,只在心里暗暗期盼着亲事最好成不了。 要说这屋里最最后悔、最最嫉妒的怕就是陈氏了,看到如今的二房越来越好,陈氏十分后悔当初怎么没拦着相公往老家写信的事,要是二房还没有分出去,那么他们肯定能跟着沾光的。 唉,自己早该劝着相公多听她父亲的话,和二房好好相处的,如今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稳了稳心神,王氏强撑着笑脸道:“不怕让您笑话,我家几个孙女的亲事可都由她们父母做主定下的,所以......” 言下之意,这亲事自己可做不了主,您还是不要来问我了。 果然就是这样,看到对方一副无可奈何的委屈样,次辅夫人心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这周修撰的母亲摆出这副表情,是想让人家说周修撰不孝吧。 次辅夫人心道,摆出这样子给她看干嘛,总不会还想让她帮着管一管吧,那可真是打错算盘了,她自己家里狗屁倒灶的事都一大堆呢,哪有这闲工夫来管别人家的事。 再说这周修撰说不定马上就是定国公府的准亲家老爷了,自己是有多傻才会替别人扛大刀呢。 想到这里,次辅夫人放下杯盏笑道,“说得也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贵府不愧是翰林清贵中的循礼人家,如此做法倒是无可厚非的,看来这亲事还是得找周夫人相商。” 说罢,次辅夫人便起身告辞,随后又乘上马车,急忙忙的往国公府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王氏强堆出来的笑容终于不见。再听孙媳妇细细跟她说了本朝国公的等级和待遇,还有代代子孙都能承爵的事后,王氏更觉心中的郁闷让她喘不过气来了,于是怏怏不乐的她躺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想到要是大丫的亲事能成的话,老二一家该是何等的风光,如果当初没有把老二分出去,那这样的风光肯定也会有大房和三房的份,怕就连宝珠也能沾上不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