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 按规定必须有认保廪生八名,山长与崔夫子几人作为周青林他们的作保人得提早去贡院核对廪生文书。 八月的夜有些燥热,草木四周不时传来蝉虫的鸣叫声,周青林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缓和了许多。 老徐头提着一盏红色的大灯笼照在路前,这灯笼是他前几日特地拿红纸糊成的, 老大的一个,可喜庆着呢, 见众人出了书院大门后, 他把灯笼举得高高的,朝着远去的学子们高声喊唱:“见知书院郤诜高第! ” 才过了敬月湖, 一行人就碰到了浩浩荡荡的风棠书院队伍, 还是一式的院服和相同的考篮,见知书院二十来人的队伍走在人家边上就显得有些稀稀落落的。 开年之后, 两书院之间的学子就争吵不断,最近两个门房又对上了,是以两支队伍碰上后,气氛就有些微妙。 对方领队的也是一名斋长来着,看到韩斋长后哼了一声就转开了头, 而后者没有吭声, 只是原本优雅的步伐变得凌乱了许多。 周青林就跟在韩斋长的身后, 这突然加快的速度让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忙盯着脚下的路仔细地瞧,心道,这天黑路滑的,自己可得小心一些,别到时摔个大马趴,那就尴尬了。 路过隔壁队伍时,隐约还能听到人群中有学子们的谈话声。 “哎哎,你们可知这些人里哪一个是府试案首啊?” “不知道,我也从未见过呢。” “你问这个干啥,只是侥幸而中之人,有啥好关注的。” “也不算侥幸吧,人家县试可也是案首来着,可见还是有真本事的。”有学子开口反驳。 “王长贵你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要不是因着藩篱草这道题,这府试案首定还是咱们风棠书院的!” “张兄所言极是。” “张兄所言非虚。” 队伍中一片认同声。 吕志义几人听得火大,正想驳斥几句来着,可见周青林和韩斋长两人已经走到前头去了,他们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考棚门口时,排在队伍前头的人已经开始陆续进场唱保搜检了。 院试由朝廷专门委派的学政大人主考,此次安州府院试的主考官是礼部的杨文远,仪制清吏司郎中,是掌管朝中嘉礼、军礼及学校、科举等事务的正五品官员。 起先周青林以为是周耀祖的岳父来着,因为对方也在礼部任职,不过原身只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并不清楚具体的职位,等听清名字后周青林就晓得不是了。 进入考棚后,周青林他们五人一组跟着差役去了前厅,由学政大人亲自监督点名,周青林看到崔讲学和书院其他几位夫子都在。 现场一片肃静,除了书吏和在场廪生的唱和声外,并无其他异响。 所有资料都核对无误后,接下来便是搜检了,院试考生要在考棚中待上三天,是以这次周青林考篮里的物品要比县试和府试时多了几样,如火镰、烛台、腊剪、还有未封口的驱蚊香袋,这些原来都是没有的。 至于点心啥的,考虑到天气炎热自带食物难以存放,所以这几天考生的伙食统一都由府衙安排。 一个个披头散发的出了搜检室,周青林还来不及把袜子套上,带路的差役就在前头催着了,这后头还有一两千人还未进场呢,他们自然是不能耽搁的。 于是考生们只得左手提篮右手拿袜,趿拉着布鞋追在差役的后头往考舍去了,周青林甚至还看到有几个学子衣裤都未穿好,拿着衣服直接穿着一条亵裤就从搜检室出来了。 依着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房后,周青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歇上一歇了。 他拿抹布擦去案板上的灰尘,然后坐到搁板上把鞋袜穿好,再拿出砚台,往里加了水之后,便开始磨起墨来。 此时已是卯时末,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开考了,他得先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这样自己的答题时间就会宽裕许多。 龙门前传来三声开考鼓声,接着便是衙役发卷,三天考两场,第一场考的是帖经与墨义,周青林领到试卷筒后,就觉得有些沉手,看来这一场的题量惊人啊,果然,拆开之后,拿开上头的十几张草稿纸,周青林数了数剩下的答题卷,乖乖,居然有二十六张之多。 第一场的交卷时间是明日未时初,时间紧迫,由不得自己多想,周青林开始一张张审起题来。 可等他翻到第四张答题卷时,周青林的心开始突突地狂跳了起来,似不相信一般,他又往后翻了五六张,还是一样,再翻,依旧是律法题,直到翻到第十张时,才开始出现与四书相关的《论语·八佾》篇,周青林大为诧异,没想到这次院试中律法考题的占比这么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