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甚至有时因着不忍占用百姓房舍而放弃了扩充宫闱。 很快便到了皇后宫里。 莺莺走进宫门又觉比外面更朴素些,有些地方的朱漆褪了都未及时修缮,不过宫里上下整齐洁净,宫人们往来悄无声息。 这便是天家气象了,莺莺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跟着钱如意走到兀廊中。 兀廊也有宫娥们侍奉,檐下挂着一溜的黄鹂、百灵,想必是皇后养来解闷的。钱如意与个宫娥说了声,宫娥又进殿中请示,这才将莺莺迎了进去:“四品恭人苏莺莺到。” 本朝女子地位不低,再加上常有太后临朝摄政使得世人不敢小觑女子,是以说起这些内外命妇并不以“萧照氏”,而是直呼其名。 莺莺进了殿中,就见一群宫娥簇拥着一位身着凤凰展翅红罗缎裙、头戴九凤含珠金镶东珠头冠的妇人坐在其中,正是贺皇后。 莺莺忙照着于氏教过的法子行了觐见礼,又毕恭毕敬道:“臣妇乃忠武将军萧照内眷,因着名下嫁妆铺子新得了一种花烛,特来孝敬娘娘。” 贺皇后笑着叫她平身,又叫人给她赐座。 莺莺再□□让才浅浅在凳角坐了,陪着贺皇后说话。 也算是莺莺运气好,贺皇后此时身子重了,胎像平稳,却因着孕期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约束,这些天想做什么都被下面宫人拦着,加之最近天天下雨,她简直要闷坏了。 听说莺莺求见自然忙不迭召见。 此时见莺莺生得美貌,穿着沉闷的外命妇衣裳都叫人心生怜爱,不由得笑得:“居然还不知花满蹊背后是你家开的。” 莺莺便道:“是臣妇嫁妆奁产,原本只是一爿卖花的店铺,后来运气好生发起来成了皇商。” “哪里是运气好。”贺皇后也不是不通四六的人,“商产经营也有其道理呢。听说那并蒂莲、蝴蝶兰都是你培育出来的。” 莺莺恭敬点头:“是。”而后又捧出自己送来的花烛请宫女递过去。 贺皇后打开盒子就闻见一股花香,花露她自然是认得的,不过此时吸引她目光的是花烛。 小小花烛,有贝壳形状的,有桃子形状的,还有弯月形状的,一个个胖乎乎圆鼓鼓憨态可掬。颜色则是淡紫浅蓝,上头还夹杂着各色花瓣。 贺皇后一见便喜欢上了:“嗬,瞧着精巧。”要说深宫寂寞,宫里的妃嫔们便将多余的精力都用在了讲究吃穿用度上。 宫里什么好蜡烛没见过?无烟的、掺杂金粉的、镀金的、雕刻上龙凤吉祥图案的、粗如儿臂的。 可还真就没有这样小巧可爱又粉紫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惊叹两句。 贺皇后前面的苏宫女笑:“上回我说当初挑选花满蹊是因着好看不是旁的,还差点惹出麻烦来,如今宫里上下可得给我作证。” “就你嘴快。”贺皇后笑话她,“不过的确那些男皇商不懂咱们女子的心,还是女皇商好些。”镀金大红粗如儿臂的蜡烛和这般粉紫小巧贝壳的花烛放在一起,谁都知道会选哪个。 莺莺忙道:娘娘谬赞。又向苏宫娥致歉:“上次的事给您添了麻烦,着实对不住。” “那不怪你,无妄之灾罢了。”贺皇后淡淡道,又道,“可惜我如今在孕期不便用这些。” 莺莺忙道:“这内里的花瓣都是精心挑选过,孕妇也可用的。” 贺皇后点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心思。”她吩咐苏宫娥收起这篮子花烛。 莺莺稍微心定,又与贺皇后聊两句店铺经营过程中的趣事。 贺皇后在宫闱里待了许久,听莺莺说起这些市井里经营格外有趣,听得津津有味。而后叹息:“难为你一个妇道人家自己张罗得井井有条。” 莺莺却笑道:“圣人娘娘这是谬赞,我家店铺还是我与夫君的媒人呢。” “媒人?”贺皇后和宫娥们都来了兴致。 看她入彀,莺莺笑着道:“当初我去上香马车出了问题幸而得萧大人相助,只不过他高风亮节救了我便走也未留下姓名,再后来我家马在闹市发狂多亏萧大人二次相助,这才知道了萧大人认识我家人,再之后我要赁店铺,中人请了店主出面签契书,却没想到那店主是萧大人。”m.HZGJjX.coM